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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年岁已高的大?臣们仍然是一副两股战战,位居惶恐的模样,谢瑶卿冷哼一声,发出最后通牒:“你?们自?己的家事自?己处理?好,若你?们处理?不好,自?有仪鸾司帮你?们料理?。”
谢瑶卿说着,微微转头看向宋寒衣,宋寒衣后背一紧,当即冷下脸来,虎视眈眈的盯着那几个大?臣,右手?扶在刀柄之上?,冷刃出鞘,发出一声清脆长?吟,她像一条伺机而动的巨蟒一样,用潮湿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那些各怀心思的大?臣们,某个年事已高的侍郎大?人甚至被她盯得?老?脸一白,需要被内侍扶着才不至于头朝下栽下去。
谢瑶卿见宋寒衣震慑住了这几人,也不再?多理?会?她们,只是又恩威并?施,或拉或打的把她们申饬了一通,确定她们再?无他言后才挥手?放她们回去干活。
谢瑶卿看向宋寒衣,将仪鸾司的任务嘱咐给她:“这几日仪鸾司盯紧一些,不要叫有心之人趁乱生事。”
宋寒衣自?然知晓其中利害,无需谢瑶卿多言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亦有谢瑶卿仔细说了自?己的计划,谢瑶卿一边听一边颔首赞同,到最后,谢瑶卿却忽的将话锋一转,问起了柳云的事:“早晨时听向晚说起,听说你?带了下属的遗眷回府,这倒不像你?会?做的事了。”
宋寒衣表情不变,却觉得?脸上?早已长?好的疤痕边缘微微发烫,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道崎岖可怖的疤痕,小声回答谢瑶卿:“当时事发突然,我见他父子二人无处可去,才将他们带回去的。”
谢瑶卿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内侍取出五十两银子来:“朕先前还见过曲三娘几次,确实是个伶俐肯干的人才,如今她为国捐躯留下孤儿?寡夫,这些银子你?替朕给他,再?告诉他,若他想为妻主守贞,朕也能赐牌坊给他,好叫他不受街坊冷眼欺凌。”
宋寒衣摸了摸鼻尖,守贞吗?
她沉声应下:“是,我这就回去问问他。”
府里照旧是冷冷清清,不见人烟的样子,跟随她几年的管家虽然忠诚能打,却是个不爱说话的,见她进了门,也只是沉默的过来牵走的马。跟随谢瑶卿长?年累月在外征战的时候不觉,安定下来之后才发现?这样大?的宅院,配上?这样冷清的模样,实在有些寂寥。
宋寒衣默默叹了一口气,心道不若买几只猫儿?雀儿?什么的,放在院子里也热闹一些。
她怀里还揣着谢瑶卿给柳云的银子,宋寒衣也不想耽搁太久,抬脚便去找那一对父子。
管家将这一对父子安排在朝东的一处院落里,宋寒衣素日既不追求物质享受,精神上?也没有什么追求,整个唐国公的装潢摆设与其他重臣的宅邸相比,就显得?有些寒素,尤其是这一对父子所居的,离她卧房较远的清净院落里。
宋寒衣一边走,那些仅有的细碎的声音也如流沙一样飞快的消逝来,天地间寂静得?彷佛只剩下她一个人,宋寒衣不由?得?皱起眉来问管家:“怎么把他们安排在这了?”
管家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大?人喜静,下人们都觉得?他们有些吵闹,所以将他们安排的离大?人远了些。”
宋寒衣鼻尖,最近她倒是不怎么喜静,反倒是觉得?越热闹越好。
宋寒衣晃了晃头,耸了耸肩,甩开那个一身沉默的老?管家,脚步轻巧的向前走去,直到一阵清脆悦耳的读书声拦住她的脚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宋寒衣环抱双臂,站在围墙之下,侧耳听了片刻,老?管家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擦着脑门上?的汗向她解释:“柳云说她会?教?小柔识字,属下怕声音吵到大?人,所以让他们住在这了。”
宋寒衣又仔细听了一会?,许是刚开始习字念书的缘故,小柔稚嫩的声音断断续续,时强时弱,她听时便时不时皱眉,倒是柳云用婉转如莺啼的声音,温柔的指引小柔念出那一个个字符时,宋寒衣反倒觉得?心中舒畅,好像听了宫廷乐师的奏乐一般。
她想了想,吩咐管家:“陛下安排了些事务还需要他们配合,你?挑个时间,把他们的住处移到我卧房附近吧。”
管家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闻言不再?多言,点头应下。
宋寒衣解决了一桩心事,门也不敲,像个不速之客一样直接推门闯进了院子里。
柳云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小柔搂在怀中,低头小声安慰着受惊的儿?子,宋寒衣皱了皱眉,向下一看,愈加疑惑,自?己又没带刀没穿公服,哪里有这么吓人了?
柳云认清来人,小声将儿?子哄进屋里,自?己出来谢过宋寒衣这些天的照顾,一边款款的屈膝行礼,一边小心翼翼的问:“大?人奴不知大?人喜好,冒昧为大?人煮了粥”
他深知自?己拿不出手?的厨艺放在这座宅邸里只会?贻笑大?方,因而说话时脸白皙柔软的脸颊涨的通红,他默不作声的抬起眼,观察着宋寒衣的一举一动。
曲三娘待他很好,她们也确实有一段缠绵悱恻的时光,可她死了,留下他与小柔,孤儿?寡夫,无依无靠,手?里唯有曲三娘留下的几十两卖命钱,而且群狼环伺,还有债务未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住这些钱,也不知道就算留住了,仅凭这些钱,他能带着小柔生活到什么时候。
往后他与小柔吃穿住行,乃至小柔的教?养婚配,他都需要找一个靠山,找一个能够为小柔出一份妆奁,为他在妻主家撑腰的大?树依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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