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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几人把卖艾草粑粑的钱全都倒在桌上开始数,苏年年却先一步说出了钱数,她奶给了林舒阳三个,她那给了六个,一个上午算下来,就赚了一百九十六文,和三人算的数对上了。
乖乖,这钱赚的居然比做木犁生意还轻松,抛开来回镇上的路程不算,这样一个月下来,起码能赚四五两银子,能抵得上他们以往快一年的收入了。
不得不承认,有门手艺就是比她们纯种地赚的多的多的多。
他们在地里刨食,辛辛苦苦一年下来,省吃俭用也存不了多少钱,结果年年来了才不到一个月,做木犁加吃食,就赚了几两银子,完全是刷新了他们潜层观念的认知。
其他人都是笑脸盈盈,王桂花却是没说话,看着桌上用绳给串好的铜板,傻坐在堂屋里久久没有回神。
她知道年年不同于普通孩子,但如果可以,她希望苏年年能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快乐长大,不必为家里的琐事烦扰。
所以说啊,他们得立起来,给孩子足够的底气,让她能够依靠他们。
思及此,等中午吃饭时,王桂花跟所有人说了要学算学的事,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让原本想撒娇耍赖的苏子竹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一连几天,苏年年上午跟着去卖艾草粑粑,空闲了就和县衙门口的许文皓聊聊天,下午拉着苏志坚去竹林深处捡竹荪蛋,晚上就教家里人算数,充实的很。
直到……
夜间,苏年年喝多了水出来如厕,正准备回去继续睡觉的时候,现有人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小偷,偷偷摸摸地猫着朝外望去,就见有人举着火把正在关门,试图离开。
火光掩映间,哪怕是天再黑,但也足以让她看清来人的脸,是苏子宁和苏子敬。
在夜风的吹拂下,火光摇曳不定,将苏子宁的脸照的忽明忽暗,他们俩时不时回头张望,似乎担心被人现。
都这么晚了,黑灯瞎火的,大哥和二哥这是要去哪?不会去做坏事吧!
俗话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她觉得自己好像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瞌睡瞬间醒了,笼了笼身上的衣服,带着几分好奇跟了上去。
两人挨得很近,全程保持沉默,只顾着走路,苏年年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直到看着两人进了竹林。
若是她猜的不错,两人应该是来找村里人口中的「高人」吧!
见这两人熟门熟路的,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来,但跟都跟到这了,苏年年想了想,还是跟了进去。
竹林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雾气,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形成了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脚踩在竹叶上出轻微的「沙沙」声响,在寂静的竹林里声音格外突兀,她放慢脚步,更加小心地前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明明灭灭的火光。
不多时,苏子宁和苏子敬在一处较为空旷的空地前停了下来,空地中央有一座竹屋,院子门半掩着,从里面透出隐隐的烛光,苏年年躲在暗处张望。
只见苏子宁上前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恭敬地说:“先生,我们来了。”
屋内传来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进来吧!”
听声音,这高人还挺年轻的。
苏子宁和苏子敬缓缓走进屋内,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靠近一些,以便能听清他们的谈话。
借着月光,她仔细观察了竹屋的情况,两间屋子,一个厨房,一个茅厕,很是简单,再凑近,她躲在窗户外的阴影处,从缝隙向屋内窥视。
屋内的布置也十分简洁,一张矮木桌摆在中央,上面放着一盏油灯以及笔墨纸砚等物件,屋内还有许多的书籍,隔得太远,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书。
苏子宁和苏子敬坐在桌前,而那位神秘的「高人」坐在主位上,正对着窗户,苏年年借着昏黄的烛光,看清了那人的长相,面部轮廓分明,双眸深邃而锐利,身姿挺拔,他的头随意地束着,几缕丝垂落在两侧,增添了几分清冷感。
不像和她先前想象中的白老者模样,看来刚刚从声音判断的是没错的。
正当她还想继续探查时,那高人微微抬眼,目光直视窗外,仿佛察觉到了有人在窥视。
苏年年眼疾手快地俯下身子,往后缩了缩,屏住呼吸,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好在墨染只是勾唇一笑,没有戳穿她,对着面前两人说:“此次来寻我,可是将书都学通了?”声音虽然不大,但外面的苏年年也能听的清楚。
苏子宁微微躬身,恭敬地回答道:“不瞒先生,我们虽将书中内容大体记了个全,但其中诸多深奥之处,仍有许多不解,此次前来,便是希望先生能不经赐教,为我俩答疑解惑。”
墨染面上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将书摊在桌上,“无妨,有疑问最为正常不过,不然也没我存在的必要,你且将问题说来,我听听罢。”
苏子敬跟着说:“先生赐教,关于律法中关于商贸的诸多条款,如商业交易中的买卖纠纷上,所谓钱货两清,是当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当此后出现纠纷时,律法在判定和执行中似乎存在诸多问题,若是在货物交付没多久出现了问题,而卖家坚称货物并无问题,而是买家使用或保管不力而造成的损坏,那该如何处理此类案件?”
墨染颔,略微思索片刻后开口,“此类情况可参照行业惯例,如在瓷器交易中,行业内通常有一定的破损基准,若是货物的破损情况符合正常范围,买家可能需要自行承担损失,但若是出此范畴,那卖家则需给出相应的解释,否则要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
“不过这也不在律法范畴内,最为稳妥的法子就是呈报官府,由官差介入查验与调解。”
……
三人有来有回,说的好不热闹,在外面蹲着的苏年年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没了半点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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