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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似乎提前洞察了她的想法,不停地找茬。
苏年年说:“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
墨染:“你说这么快作甚,师叔我年纪大了,哪里记得来这么多,再念一遍!”
苏年年握紧拳头,语放慢了几分,墨染还是不满意,停下笔抬头,“师侄,还是太快了,再慢些,你说要写的好看,那我肯定得认真,一笔一划写好来不是。”
苏年年的小脸气的通红,要不是大哥在这,她早就冲上去和他干架,娘的,当她是软柿子随意拿捏是吧!
她再次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的语变得更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的,“那……那我再慢些,你可得好好写啊!”
墨染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拿起笔,开始一笔一划地书写起来,那字迹刚劲有力,又不失飘逸之美。
苏年年在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看向墨染,拍了下脑门,故意说道:“哎呀,我突然忘了后面该说什么了!你要不歇会,让我好好想想?”
“好!”墨染不在意地放下笔,刚拿起书,苏年年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急哄哄催促,“我想起来了,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快快写上,不然我待会又忘了。”
墨染眉头轻皱,但当苏年年看他时,又恢复原样,提笔书写起来。
苏子宁憋笑憋的厉害,第一次见先生如此孩子气的模样,两人就像是两只公鸡在互啄,偏偏谁都不肯让步。
直到太阳高悬、日上三竿,柳白起床,墨染也才不过写好三页纸,苏年年啧了两声,嘲讽道:“小白脸,你也不行啊,写这么慢,等我念完,不得写到猴年马月去,你是不是故意想等到我没了再写?”
柳白看着吃瘪的墨染,又看了眼趾高气昂的苏年年,顺手拿起桌上刚写好的纸看起来。
越看心中越是震撼,虽然他不善兵法谋略,但单从这字里行间便可知,异世的想法较之当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难怪那位如此忌惮,若是真的给她一定时日,说不定她还真能一统天下。
“这便是你想出来的法子?”柳白将手中紧紧攥着的几页纸放下,未完全干透的墨黏在一起,再次摆开时,已是晕染成一片。
苏年年、墨染:……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们俩一大早的成果就这么没了?
“喂,老头,你不帮忙能不能也别捣乱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师兄,你要不先去歇着,厨房里有送来的饭,子宁,你带你师叔去,顺便帮他烧火热下饭。”
这下两人终是统一战线,将枪口对准柳白,只不过一个说的直白,一个说的委婉,但话中的嫌弃之意不言而喻。
柳白自知不对,打着哈哈快步出去,“你这么一说,我确实饿了,你们忙哈,我先去吃个早饭,保证绝不打扰你俩。”说完,在苏年年想刀人的目光注视下,脚底抹油,快逃离案现场。
苏子宁也跟着出去了,一个人念,一个人写,屋内气氛在柳白的插科打诨下莫名和谐了几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屋外响起苏子敬的声音,“柳道长好!大哥,县老爷来了,奶让我来叫你们回去!”
送牌匾来了?
苏年年撇撇嘴,一脸不屑,她正忙着呢,送个破牌匾有啥好看的,没意思!
苏子敬见苏年年没动作,继续说:“妹妹,你小弟也来了,这几天天天在县衙门口等你,都没见到人,现在正在家里四处找你呢!”
苏年年起身朝外走,对着墨染说:“等送走小弟,晚些我再来,咱们继续。”
哎,破牌匾她不稀罕,但小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谁让她是老大呢!
看见屋外笑嘻嘻啃着包子的柳白,苏年年停下脚步,“咱们俩的事,晚上再来好好掰扯掰扯。”
没等柳白开口,她扔下一句“之前的野鸡,谢了!”,小跑着进了竹林,很快就消失在柳白的视线中。
柳白愣了一下,随即轻笑摇头,没想到他做的这么隐蔽,还是被小姑娘现了。
慢悠悠的转身拿着包子进屋,“师弟,谢了!”
一谢他的帮助,二谢他的维护,三谢他的包容,尽管他已经做好准备,但若不是他替他迈出这一步,他怕是还是会继续逃避下去。
墨染面色如常,只是倒水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桌上溅起了点点水珠,抬头望着眼前高大的男子,目光中掺杂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
“妹妹,方才我听你说野鸡,意思是那野鸡是柳道长捉的?”苏子敬疑惑问道。
苏年年摇头,“应该不是他抓的,而是买的,然后放到我做的陷阱里。”
她做的陷阱如此拙劣,且过了一个冬的野鸡应该是瘦得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抓到这么肥又这么干净的野鸡,卖完回到家后她仔细想想,便猜到是有人放的,那时她才刚穿来没多久,有这个能力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柳白了。
她这人,向来恩怨分明,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还是得谢谢他,要不然家里也舍不得租牛,更不会有后面的事。
苏子宁不太理解柳白的做法,“为啥柳道长不直接给钱,而是费那么多功夫去买野鸡?”
苏年年:“因为他善啊!”
几人边走边聊,还没到家,一个身影就以极快的度朝她飞扑过来,在看清来人后,她戒备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小弟,你来咋不跟我提前说一声呢!”
许文皓差点哭出来,一把抱着苏年年的胳膊,委屈巴巴地说:“老大都不来看我,我想死你了,爹说要来,我就求着他带我来了。”这语气,像极了被抛弃的深闺怨妇。
“你娘呢?”苏年年往他身后瞧了半天,也没看见沐蓉的人影。
许文皓想起爹跟他说的话,笑着说:“娘她身子不舒服,就我和爹两个人来了。”
他跟爹保证了,不能跟别人说娘没睡醒,要说身体不适,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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