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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就算,反正我家跟外面同样的规矩,你尽管去外面打听。」
但凡是手艺人,从不收外人做徒弟,沾亲带故求上门才有机会被收下。
不过,有没有工钱,却是能打听到的。
柳寡妇领着栓子回去,拐了七八道弯才打听出来,别家木铺做学徒,头三年确实没工钱。
一听没有工钱,她立时收了心思。
三年时间栓子都十五六岁了,这三年时间做什麽不好?总能挣些钱,白做工她才不愿意呢。
她自家不愿意做,还跑去燕子跟前说道,替她抱不平。
又说喜月说了,学出来一个月只有百来文工钱,手艺学到手也没什麽用。
「杨家人黑心着呢,这是喜月亲口和我说的,不信你问狗剩去,当时他也在旁边听着。」
燕子不信她,虽说没谈过工钱的事,但她不信以後成大师傅了只有百来文。
狗剩说过那雕木头的老头,石头亲口说杨应和给开的工钱一天有二十文,说刻的好还能涨。
杨家人虽是才来村里不久,为人行事都能看到的,没有恶心思,是憨厚的本分人。
柳寡妇的为人她却是清楚知道。
轻笑着说道:「手艺学到才能谈工钱,以後的事以後再说吧。」
柳寡妇急了,一副为她好的样子,劝道:「学木匠至少要三年呢,你这样说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孩子学着手艺呢,不会是白浪费时间。」
燕子不想搭理她,住了口。
偏偏柳寡妇不死心,又说道:「你这个娘怎麽当的,不为孩子打算。」
男人宋大宝不争气,燕子最烦听这句话,面上没了笑意:「就是浪费时间也是浪费我家狗剩的,不用你操心。」
「你这人怎麽不识好歹,我还不是为狗剩好。」
燕子冷哼:「你什麽用心自已清楚,有这闲功夫还是多操心你家栓子吧。」
说罢不再理她。
柳寡妇气的扭身就走,边走还边说:「什麽人呐?死脑筋,难怪家里穷的叮当响。」
燕子听着不愿意了:「你家也没比我家好多少吧?半斤有什麽资格说八两?」
柳寡妇脚步停下来,语气凉凉说:「我家也就没个男人,要不然也不会过成这个样子?你家倒是有男人,不过还不如没男人呢。」
这话正捅到燕子心窝上,她岂是能忍,放下手中的活,跟她吵起来:「再怎麽样也好过你偷男人吧?我家狗剩有正经的爹,你家栓子有吗?」
「野爹倒是不少,我是跟你没法比,也比不过你。」
这话也正戳到柳寡妇痛处上,她还没三十岁呢,已经守了近六年的寡。
男人过世时,她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娘家人劝她再嫁,她舍不得两个年幼的孩子,才留了下来。
做不完的地里活,还有两个娃要照顾,寡母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公爹早早就过世了,起初小叔子根生还能帮把手,後来妯娌王氏见男人丶婆母帮的多了,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整日里阴阳怪气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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