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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薛芝看着昏迷不醒的裘氏,挑眉:“这是什么药?作用是什么?”
婆子说:“这药只是能让夫人昏迷睡去,暂时让她失去意识,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作用了。”
薛芝愣了一愣,旋即气笑了:“敢情这是蒙汗药?你们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
“奶奶饶命。”婆子苦着脸:“我们也是没有法子,大夫都说了,这病来得奇怪,没有办法治,只能让夫人暂时昏迷意识,待醒来,她就好了,不会犯病了。”
薛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垂眸看着趴在石桌上的裘氏,半晌,才摆摆手:“把夫人扶进屋子吧,好生照看着。”
于是几个仆从便上前,合力将裘氏架了起来,准备将人带进屋子里去。
这时,一道声音忽然递来——
“这是怎么回事?”
薛芝闻声看去。见罗老太太杵着拐杖,被人簇拥着走来。
“祖母怎么来了?”薛芝笑着迎了上去:“可巧母亲发病了,祖母来得不是时候。”
“我听老二媳妇儿说了一嘴,便想着来瞧瞧。”罗老太太目光略过她,看向被婆子们架着的裘氏,双眸一眯:“老大媳妇儿怎么样了?吃过药没有?”
“吃过了。”薛芝站在罗老太太身旁,扶着她的手臂,轻声细语道:“才刚,母亲喝了一碗药。”
罗老太太站住脚,收回手:“我这儿不用你伺候,你只管看你的婆母去,我就是来看看,没什么事我也呆不了多久,一会儿就走。”
薛芝不动声色收回手,笑眯眯道:“那我们一起进去吧。”
闲暇时起兴欲看戏
屋子里,裘氏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她身上的外衣被除去,此时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只是她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妙。
薛芝问一旁的仆从:“还要吃别的药?大夫还配了什么药?”
仆从说:“没有了,没有药了,大夫只配了这一种药,剩下的,只有靠夫人慢慢熬过来了。”
薛芝看向罗老太太:“祖母,这可如何是好?则煦回来,我该如何向他交代?”
她侧过头去,看着躺在床上,面色不太好的裘氏,红了眼圈儿:“母亲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啊……真不敢想象,她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
罗老太太上前两步,她垂眸看着床上的裘氏,少顷,微微叹了口气:“这都是命,都是命啊!”
“我们只能这样束手无策吗?”薛芝掉下两颗泪珠,她带着哭腔问:“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法子了吗?以后……母亲都要继续过着这样随时发病的日子吗?”
“好了,则煦媳妇儿。”罗老太太牵过她的手,安慰似的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这都是命,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呐!”
“我们也别在这儿碍眼了。”
罗老太太牵着她出了屋子:“别吵着了老大媳妇儿,让她自己缓过来吧,我们能做的,也只有不去打扰她了。”
“祖母对此有什么看法?”薛芝看着她,吸了吸鼻子:“祖母难道没有想过要救救母亲吗?”
“大奶奶这是什么话。”罗老太太身边的婆子说:“这么多年来,老夫人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来替大夫人看病,甭管是宫中的太医,还是江湖中的得道高人,老夫人都是不惜一切代价将人请来给大夫人看病。结果呢?却是什么用处都没有,什么药都吃过,可就是起不了半点作用,后来,是一个江湖郎中说,只有让大夫人昏迷过去,这样,她才不会继续犯病了。”
“这么多年。”
罗老太太颤颤巍巍道:“我们大家,都习惯了。”
她转头看着薛芝,忽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薛芝,老泪纵横:“端宁啊……嫁来我们家,着实是委屈你了。”
薛芝伸出另一只手,握着罗老太太满是褶子的手,语气哀怨:“不委屈……不委屈……”
“行了。”罗老太太收回手,她杵着拐杖往外走去:“老婆子也不便多留了,老大媳妇儿还是好好养着身子,少出来走动吧。”
罗老太太走后,薛芝呆了一会儿,也走了。
晚些时候,罗定春回府了,薛芝同他说了白日裘氏发病的事。
他面色淡淡,问了两句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薛芝早就料到了,只是她在意的不是裘氏,而是另一件事。
“母亲的病,会不会是有人在暗中操控?想要达到某种目的,所以操控母亲犯病。”她这样猜测。
罗定春却否定了这个猜测:“那幕后之人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罗家并非是个香馍馍,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大动干戈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不。”薛芝摇摇头:“不不不,我说的并非是那些身外的东西,而是……而是被仇恨或是其他情绪所裹挟的东西,这种东西,导致母亲被人操控,经受多年的折磨。”
“罗家并未怎么树敌。”罗定春冷静分析:“我和父亲以及两位叔叔,都没有怎么在朝中树敌。而且就算是有树敌,那人也不能将手伸到罗家内部来,如果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们一定会察觉的。”
薛芝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没想过是内宅纠纷?”
罗定春一愣:“内宅?”
他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内宅……谁会做这样的事?二婶婶虽功利心很重,但也不是那等歹毒之人,三婶婶就更不用说了,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至于别的什么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薛芝:“上面那位呢?”
罗定春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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