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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盘踞在沙发两侧,江天佑把书放到膝盖上,一只肘放在沙发扶手上,他支棱着额头,故意把脸偏向一边,偷偷眯起眼睛开小差。
然而这点小伎俩很快被沈君发现,对方忽然靠近他,在他耳边不咸不淡道:“说真的,我真想不明白你是怎么考过主治的。”沈君有点纳闷,起初他总觉得江天佑不学无术吊儿郎当,在两人互换了解彼此之后,他知道江天佑并非如此,可对于准备副高考试这件事上,江天佑仍旧不积极,这让他很费解。
江天佑放下手转过头,大言不惭道:“凭智商考过的!”
“哦——!”沈君故意拉长了调子,眸色微冷,“那就再发挥一下你的智商,把副高考过!”
“我也说真的,不考行不行啊?”话说出口的瞬间,江天佑看着沈君直皱眉,干脆把书一合,想跟沈君彻底说一下这个事情。
“你说呢?”沈君的语气瞬间又冷又硬,身子向后一仰,他知道起初江天佑不想备考是因为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热爱所学的专业,可是在弄清楚自己的热爱是中医之后,他没有什么理由不去晋级,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沈君,你听我说,其实我——!”江天佑长长的叹了口气,用手指挠挠眉毛正要说话,谁料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沈君刚想要询问是谁,江天佑的电话又响起,他接了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对,师傅,是六零二,你等着我这就去开门。”
江天佑把大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人,时不时的向身后吆喝道:“小心一点,这有个门坎,往这边抬。”沈君起身放眼望去,两个人正在搬一个咖啡色双开门衣柜,几下就把衣柜搬到了客厅。
走在最前面的搬卸工呵呵笑着,看看四周,问江天佑:“你好,请问衣柜搬到哪儿?”这搬卸工看着很年轻,也就比江天佑小个几岁的样子。
“搬到右边那个房间,跟我来!”江天佑说,用手指了指沈君的房间。
沈君将两道目光投向那衣柜,这衣柜是实木的,看着那喷漆价格不菲,他立马拉住江天佑说:“等一等,这衣柜是怎么回事?”上午才说好要勤俭持家,一转眼就买了个衣柜。
两个搬卸工见状停了下来,江天佑一摆手,示意他们继续搬,然后他抓住沈君随口说:“你房间里没有个正式的衣柜,只有个简易的那怎么行,这衣柜是我之前就选好的,今天才给送货!”
沈君不语,他的神色映衬在冷暖交织的灯光中,既有感动,又有斥责,但更多的还是感动。
两个人站在客厅里,看着两个师傅在忙前忙后,气氛中有一丝温暖又愉悦的感觉,江天佑不想打破这份愉悦,可偏偏就在这时,从房间里传出清脆的一声响,接着便听见“啊呀”一声叫。
江天佑和沈君默契的一对视,沈君连忙喊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跑到房间里。
只见刚刚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搬卸工右手手臂下垂,另一手扶着衣柜,他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嘴里还在不住的吐气。
江天佑上前抓起他制服上的拉链,把衣服往下一拉,虽然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但依旧肉眼可见,那搬卸工的锁骨处翘起,一看已经畸形,他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脱臼了!”江天佑说,他把人带到客厅,身后的那个搬卸工跟着一起出来,他年纪略大一脸焦急。
受伤的搬卸工听他这么说并不惊讶,像是习以为常。
沈君上前仔细查看,也肯定了江天佑的诊断,说:“的确是肩关节脱臼,去医院拍个片子就能确诊,最好现在就去,挂个急诊或者骨科去看一下。”受伤的搬卸工持续的喘息着,额角上的薄汗已经汇聚成了汗珠。
年纪略大的搬卸工回头觑了一眼屋子,柜子搬了一半,还没放到江天佑说的位置。
江天佑见状连忙摆手道:“去吧去吧,剩下那一点距离我们来搬。”
话说于此,老搬卸工感激的冲他一笑,“那谢谢了!”他转头对着受伤的搬卸工说:“难得这客人理解,儿子那咱们快去医院吧!”原来他们是一对儿父子,两个人一起干活。
“不行不行,”儿子皱了皱眉,用另一只手强行把拉链拉上,他嘶了几声,看的出在强忍着疼痛,“爸,后面还有好几单活呢,就因为脱个臼就不干了那怎么行?!这点小伤没问题,我都习惯了,一会儿我我自己给装上!就这样吧!”小伙子一咬牙一跺脚,冲江天佑和沈君说了句谢谢,扶着他那还在晃悠的右臂,转身就要走。
老搬卸工呆呆的看着儿子几秒,想要反驳却最终迫于无奈接受。
正骨技术
“等等,你刚刚说啥?给你能的要自己装上?”江天佑一把走到那小伙子面前,用身子拦住他。
小伙子本能的站住,一只手扶住受伤的胳膊,那只胳膊疼的厉害,还在微微发颤,他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江天佑什么意思,愣在原地看了他几眼。
江天佑对上他的视线同样打量着他,冲他身后的沙发一指:“到沙发上面去,躺下!”他单手掐腰命令道,“能出大力搬东西,这是你的专业,拆胳膊卸腿,这是我的专业,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他全然没发现自己口误了。
父子俩面面相觑,没懂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什么意思,沈君垂眸勾起一边的嘴角,立刻了然。
这受伤的搬卸工还在心里嘀咕,眼前这人说拆胳膊卸腿是他的专业,难道他是混社会的,要把他大卸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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