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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九儒人高腿长,先武宋一步跑到颜喜悦那头将人横抱起来:「喜悦,还好吗?」
吐完後舒服了不少,可才舒服一会儿,没由来感到一阵寒冷,颜喜悦咬着下唇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爹爹,我冷……」
好端端的一个人说吐就吐,秦展月和秦妙常吓傻了,跌着脚叫喜悦,而那位叫裴姝的小姑娘也吓得不轻,拔腿跑到了自己爹爹的身後去。
这六年里,颜喜悦旧疾复发时不曾发生过呕吐,武宋摸着那嫩凉的额头不知颠倒,不知是旧疾复发了还是添了新疾。
就在她万分焦急,眼泪欲夺眶而出时,颜九儒做声安慰:「娘子放心,不是旧疾复发。」
颜喜悦旧疾复发前,是走路不稳,四肢僵硬疼痛,关节会肿胀……这些症状颜喜悦都没有出现,所以应当是生了其它病。
可就算是其它病,也把个还不到六岁的小姑娘折磨得丝丝两气,七分似鬼了。
「娘子,你先带妙常和展月回铺子里,我带喜悦去成家医馆看看。」说完,颜九儒不敢耽搁,抱着颜喜悦急匆匆去医馆。
颜喜悦一走,秦妙常愧疚起来,擦着湿润的眼角哭出了声:「都是我不好,我明明看出喜悦不舒服了的……」
「妙常不哭。」秦展月自个儿也慌乱无主,心里担心颜喜悦,但看妹妹哭得伤心,他便成了个小大人,又是擦眼泪又是软声安慰,「武娘子,你去看喜悦吧,我和妙常自己回铺子里等大院公。」
「先一起回去。」秦家把两兄妹交给她照看,武宋不能让他们有事,而且刚刚匆忙出门,身上没有带钱,她也得回铺子一趟。
「麻烦武娘子了。」
「嗯。」
将人送回铺子里,武宋袖上钱要去医馆,出门前眼角抹到桌上那张值一金,但只画了一半的纳猫契,她停下脚步,转头对秦展月说:「待会儿要是有个带着狐狸,牵着孩儿的男子来问纳猫契,你便说我有事出门去了,让他再等等,若是等不了,屉里有一金,你替我还回去吧。」
秦展月看着纳猫契点了点头:「我晓得了,武娘子你放心去医馆,这里有我在。」
「谢谢。」武宋摸了摸秦展月的头,又摸了摸秦妙常的头才往成家医馆走去。
桃花坞里有好几家医馆,但只有成家医馆的医士为学家,数世以医相传,祖先大多都在宫廷呆过,其它医馆的医士,有的是福医,不通医书,不知药性,却打着「行医有斟酌,下药依本草」的幌子治病,也有只懂些许皮毛专门卖药的医士。
武宋到医馆的时候医士成杭正在给颜喜悦把脉:「脉息浮沉,虚汗也和流水一般,像是伤着冷物了,有些不克化的样子。茶茶今早吃了些什麽?午膳吃了什麽?」
颜九儒今早不在家,这个问题只能由武宋回答:「和往日一样,吃了一碗热牛奶子,半截玉米,午时吃了些姜水团子,还要一些零嘴,应该没有吃什麽冷物。」
成杭听了,再把一次脉,这一次脉体浮大,他眉头皱起,隔着衣服摸丶按颜喜悦的肚子,鼓鼓有胀气似:「小姑娘身子是如何不恣?」
「头疼脑胀,身子颤颤的,背和肚子也疼疼的。」成杭按肚子的时候钝疼不已,颜喜悦强忍不嘶,艰难地挣出一语来。
成杭六年前便认识了颜喜悦,颜喜悦也算是他看生见长的小姑娘,桃花坞不大,三天两头就能碰上一面,今日一见,他总觉得人瘦了许多。
很快,心中有了猜测,但他没有说什麽,只笑说要在小肚子上使针:「没事,很快就好了。」
颜喜悦怕疼,金针要往皮肉扎来的时候她拳头紧握,抿着嘴发出呜呜声,偏着头,用湿漉漉的眼看爹娘。
武宋心疼,在一旁不停安抚:「没事的,扎一会儿就好了。」
成杭的针技了得,一扎就准,力度恰好,针头陷没皮肉的那瞬间一阵刺痛,好在痛感眨眼便消去。
成杭在小肚子上了六根金针,脚踝内上了艾三壮,这些做完,半刻後颜喜悦沉沉睡去。
等颜喜悦睡去,成杭笑容慢慢敛去,格外严肃地说道:
「散膏有些问题,这有些棘手了,好治,亦不好治,随时会复发,她今日吐的是脏物,你们来得及时,如果不及时来,怕是会吐血,这种病奇怪,没有由来的,犯病时稍不注意的话或许就救不回来了。」
「多年旧疾未痊愈,今日又有新疾,我忽然好奇,她的亲爹娘,身子如何?」
「还不到十岁,怎麽净得这些奇怪的病。」
「我记得你们说过她的亲娘是病死的,什麽病?」
第55章伍拾伍·吐的是脑里的水?大都危险不可去
成杭开了三副黄连散丶六副香苏饮子,并贴心写上药引子,每服三钱,水一盏半,去核枣一枚,生姜三丶五片,煎至七分,去渣滓後温服。
汤剂要喝半个月,半个月之後改服丸药。
丸药要服用多久成杭没有说清楚,只说看颜喜悦的身子情况,少则三四日,多则半个月。
是药三分毒,忽然间要吃这麽多苦药,武宋光是想着胸口便堵着了一团气,舌尖微微发苦。
饮汤剂的半个月里容易饥饿,但嘴里淡苦,不管吃什麽都味同嚼蜡,但要吃乾饭和肉汤将息,少吃水饭。
针灸後的颜喜悦睡得酣,一时醒不过来,颜九儒脱下外衣,将她从头到脚裹住,然後抱着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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