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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游蜂恶毒,受拍的前一刻,用尽最後的力气把刺蜇进肉垫里了。
游蜂一死,颜九儒的右爪当即肿如馒头,那根刺还扎在里头一时不能踩地而走。
而在这时,萧淮时闻声而来:「什麽声音,叫得奇奇怪怪的……」
「爹爹……淮时哥哥要来了,怎丶怎麽办啊。」听到渐近的脚步声,颜喜悦不知所措,她并不知颜九儒的爪子受了伤,一心担心身份败露。
颜九儒忍着疼痛,顾不上刺有没有拔出来,一瘸一拐跳进寝处躲藏。
也因走的这麽几步,那根断了的刺完全陷进肉垫里,不动也会发生疼痛。
第105章
回到屋子里後不久,萧淮时来到了他们的窗外,看着满地的凶兽足迹疑惑自问:「什麽玩意儿的爪子这麽大,比我的一只脚还大……」
疑惑着,或许是想起了前朝里那些老虎吃人的故事,於是乎,自己把自己吓得上了断头台一般,踮起脚向窗内看,想确定是不是有老虎入侵颜喜悦的寝处了。
窗户糊着几层纱布来遮风避雨,纱布轻薄,不管糊几层,都不能完全挡了光,此时还不到正午,日头正亮,萧淮时那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映在纱窗上,让里头的人看得十分清楚。
颜九儒前爪上的刺疼不减半分,而这阵疼还是拜萧淮时所赐,他心里可气可气,藏起不能自由变形的颜喜悦,转而自己变成人形,未受伤的左手将窗子推开一道缝,盯着外头的人一言不发。
一片热心肠但萧淮时从窗缝里和颜九儒四目相对,心虚得摸起鼻尖,磕磕巴巴解释:「颜先生好,我丶我是看外头有奇奇怪怪的痕迹,怕有东西闯进里头了……」
「哦,我还以为是有人大白日来当贼了。」萧淮时是没有坏心思的郎君,颜九儒当然知道,而且看到他心虚模样的模样时,气也消了大半,心情忽然转好,便没忍住要打趣一句。
「不丶不是的。」萧淮时紧张得差些把僵硬的舌尖咬伤,再次解释後,也不管解释得清楚不清楚,捂着一张发红的脸飞也似跑了。
脚步跑得凌乱,好似後头有脏东西急波波追赶他似的。颜九儒等他跑远了,才关上窗户,重新来到颜喜悦的身边。
颜喜悦躲在被褥里,只留了一道缝隙来呼吸:「爹爹,萧哥哥走远了吗?」
「嗯,走了,喜悦睡一觉吧,睡一觉就能变回来了呢。」颜九儒始终藏着那只受伤的手,不管是拍哄还是摸头,都只用那未受伤的左手。
脑袋被轻柔地拍丶摸,舒服得眼皮剔不开来,睡神很快就被召唤过来了,颜喜悦脑袋歪着,和板鸭似的姿势,枕着自己的前爪睡了过去。
颜九儒忍着疼痛,以最快的速度哄睡了颜喜悦,等她一睡着便风风火火地跑到窗边,就着外头的日光看自己的右手。
游蜂蜇过後的伤处留下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红点,而红点的四周,不到一刻就变得又肿又红的,皮儿里头鼓鼓囊囊就如是注了好几升黄水在里头,连骨节分明的手指也胖了一大圈,弯曲艰难,格外难看,肿胀的地方挠时疼杀人,不挠又痒杀人。
好在蜇的是自己,不是颜喜悦,希望能转祸为福吧。颜九儒心想。
颜九儒二指掐出深陷在皮肉里的那根刺,如今还不能出去寻药来涂抹,但疼痒太杀人,他想了想,记起萧淮时说过,窗外的小树林所植之花丶草与树都是可入药之物,兴许就有能止疼痒去毒的草,他确定房门锁紧後动作乾脆利落,跳窗而出。
靠着灵敏的鼻尖,在一堆不知名的花草中徘徊了一圈,很快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药草。
精怪,也就这一点好天性了。
颜九儒将药草连地拔起,不迭清洗,拍落上头的雪和泥土就送进嘴里咀嚼。
能入口的药草,味道都是苦艳艳的,并不好吃,颜九儒吃得愁眉苦脸,药草嚼碎了许久才勉强吞进肚子里:「这东西也忒难吃了……呜呜呜,心疼我家喜悦,药不离口。」
说着,眼角流下几滴泪,只是为颜喜悦吃苦药而觉得伤心。
嘴里说着难吃,颜九儒弯腰连根拔起了好几株药草,抖乾净後放进袖口内,打算晚些时候捣成泥汁抹在右手上缓疼。
离开树林前颜九儒忽然想着自己人高马大,只吃了一株小小的药草恐怕不能起作用,於是又拔起几株来吃,边嚼边往窗边走。
大抵是药草太过苦涩难吃,麻痹了嗅觉,他竟一时没察觉到武宋出现在了身後。
也或许是对武宋的气味十二分放心,所以才没有警惕之心吧。
武宋手里拿着食盒,一脸惊色,下死眼看着颜九儒微微发绿的两片嘴唇,然後目光缓缓下移,看他沾有泥雪的指尖。
起初武宋以为眼错,眼睛擦了又擦,眨了又眨,但不管是擦还是眨,眼前的人就是颜九儒,一点不错。
她定神良久後才试探地问了一句:「夫君……夫君这是肚子饿了?饿的话与我说便是,我给你炖些肉吃,怎麽跑到这儿来吃草了……」
和武宋错愕的两眼相对後,颜九儒嘴里的药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而没吃完的药草,已经从手中滑落到脚边,惊惶的了不得,浑如痴挣:「不丶不是,不是饿,娘子……我……」
他也想不出什麽理由来解释自己吃草的原因,一个我字之後再吐不出半个字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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