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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小环,我——”小环力气大得惊人,祁扰玉别说反客为主了,推开他都难。
“我刚洗过澡。”小环乘胜追击,在他耳边吹气,低声道,“您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主人。”他感到对方身体的变化,完全靠在了祁扰玉身上。
“先,先把手上的东西放一下。”祁扰玉语气微弱,呼吸逐渐变粗,把手中的袋子放在鞋柜上。
小环拿过那个被扎得严实的黑袋,说:“这个今晚用。”
祁扰玉反手扶在鞋柜边缘支撑自己,听到他这话瞪大了眼睛:“什,什么?”
“回来路上我去了一趟成人用品店,”小环说起来倒是有些害羞,“买了一些。”
这场冲动是由一个吻引发的,也由一个吻告终。前者冲动热烈,会让整个灵魂都颤栗滚烫;后者温柔依恋,像是闷热夏夜里一起并肩看星星。
小环一如既往的把脸埋进枕头不吭一声,祁扰玉坐在他身边轻笑:“你每次泪失禁都要这样,像鸵鸟一样。”
手指忽然感到冰冷的硬物,祁扰玉低头一看,是两枚戒指,是他们一起戴了七年的戒指。小环偏过头在枕头上压过一道褶皱,看向他浅色的眼睛。
“祁扰玉。”小环罕见的喊了他的全名,声音沙哑,“我最不后悔的选择就是向你求婚。因为遇见你,我想尝试医生所说的——正常人的一生。
“也谢谢你当初知道我的精神疾病没有对我敬而远之。”小环看向他,郑重其事道,“如果我再一次向你求婚,你,还愿意与我缔结婚姻吗?”
祁扰玉微怔,而后温柔一笑俯身亲吻他的眼角:“我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愿意。”
小环把戒指推进他的无名指:“请你相信我的爱。”
祁扰玉也同样给他带上戒指:“我一直都相信你。”他顺手把小环脱落的猫耳发箍扶好,重新躺在他身边,看着他流泪后湿润透亮的眼睛:“这让我想起了我们的第一次,你也记得吧。”
小环点头。
他们的第一次是在重逢后。
七年前的五月中旬,距离小环离开已经过去半个月,他们也失联了半个月。有时候祁扰玉会想: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吗?不是自己生病了,臆想出的产物?
唯一能让他确定小环是真实存在的是那件洗坏的衬衫。小环虽然没让他赔偿,但件衣服倒也一直没扔。他也换了一张大床,因为他说过。事情过后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困惑。
他也在鞋柜上看到账本,上面是小环记的每一笔钱的支出。他看到时拿着账本站在原地好久,往后翻阅发现其中夹着一张银行卡,旁边锋锐俊逸的字体写到:这张卡是这段时间的花销,密码是你的生日。
他去银行的自助取款机查看,被余额的那一串零吓到了,心想等他下次来还给他吧。想到此他呆愣原地,忍不住失落的想,他们真的还能再见吗?对方只告诉过他一个近似代称的名字,他们也不过只是一起生活了约一个月,他就这么想再一次见到他了。
祁扰玉告诉自己:他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应该是不会再遇见对方了。
他让他的心回归到未曾遇见小环之前的如水宁静,但是,当他又在一个下雨天回家,当他在楼道中被他撞到,在他看清眼前的人时,他的心池忽然被扔进一颗小石子,涟漪不绝。
“怎么冒雨来了?”祁扰玉看到他穿的衬衫肩膀处被打湿变得半透明,左边肩头的黑痣若隐若现,头发也有些潮湿。
小环的眼神有些懊恼:“来的时候还没下雨。”
“头发有些湿,上去吹干头发吧,不然又会像上次一样生病。”
楼道很窄容不下两个人的并肩,上了年纪的楼道灯依旧暗淡微弱的照明,手中折起的雨伞上滑落一滴滴雨水,把台阶染成深色。即将入夏,雨水也不像上次那般冰冷刺骨。祁扰玉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冒昧,微微移开视线:“抱歉,你应该定好酒店了。”
“还没有。”小环说,他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楼梯,像以前一样闲聊。小环说:“白老爷子今天睡得好早,腿又疼了?”
“他一到下雨天就犯的老毛病。”祁扰玉说,“云城经常下雨,他的儿女想接他去他们所在的城市,他们的城市倒比云城适合养老,但老爷子说什么都不愿意去。”
“还有你上次遗留了张银行卡,我明白你想要感谢的心,但是钱……太多了,我不能收。”他话音刚落,闻到了楼道里淡淡的花香,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家门口的一大捧玫瑰。娇艳的玫瑰花瓣上水珠晶莹,一看便知放在这里还没多久。祁扰玉上前弯腰把花抱起来,转头看向小环,迟疑道:“是你送的吗?”
小环没有迟疑的点头,表情平淡的像是刚吃完晚饭。他说:“谢谢你当初帮助了我。”
“怎么想起送花?”祁扰玉低头开门,装作闲聊的发问。
“我问了二哥送别人什么礼物会让人感到没那么有负担,他说送花。”小环见他还在望向自己,又看向他怀中的花,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些误会。他解释:“这不是玫瑰,这是月季。我本来是想买山茶花的,但这个天山茶花已经凋完了,花店店长说送这个也可以。”
“花很好看,谢谢。”祁扰玉笑笑,没有再多问,低头用钥匙打开了门,“进来吧。”
祁扰玉进屋顺手把花放在一旁,从鞋柜里拿出他上次住时穿的拖鞋:“吹风机还在原先的位置,你吃过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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