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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云箬这才出声。
关述退开一步,云箬扬起脸朝他笑了笑:「我拭目以待。」
关述突然觉得她这个笑有些不一样,以往云箬每次对他笑,不是嘲讽就是故意惹他生气,这次却没有,她笑得十分真诚,眼角眉梢都盈满了笑意,好像跟他说话的时候她心情极好,满心都是喜悦。
关述不由得目光发怔。
不等他再说什麽,云箬转身出了屋子。
关述从材料挑拣处出来,天已经黑了,从南院回去的路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忍不住一遍一遍回想起云箬对他露出的那个笑,原来她不故意惹人生气的时候笑起来这麽好看。
她什麽意思?
因为这次受罚想通了,以後决定不跟他对着干,想要巴结他了?
女人真善变。
走到一处僻静处,风里隐隐传来了点熟悉的声音,关述因为完成了受罚心情正好,不在意地加快步子,思索着怎麽把云箬带回明仪宗去,以她一个北州城小乞丐的身份,当他的婢女显然不够格,但他可以想办法。
风里的声音又大了一些,这次关述总算察觉到为什麽他觉得风里的声音熟悉了。
那是他每天做噩梦都会听到的声音。
细细碎碎的笑声从身後跟了上来,清脆的,缥缈的,低沉的,活泼的,快要跟到他背後又倏忽远去,再次跟上来的时候这些笑声慢慢变成了哀怨凄婉的哭声。
四周树影憧憧,今晚没有月亮,摇晃的树枝在风里像是张牙舞爪的扭曲了的人影。
关述差点以为自己在梦里。
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发现不是做梦。
「什麽人!」关述声音都是抖的,他这个人什麽都不怕,就怕鬼,哪怕知道这世间没鬼,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听到这些声音,依旧让人忍不住地心慌神乱,「别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
他手腕一翻凝出灵剑,循着哭声就胡乱刺了出去,银光闪过,他的剑势被档了回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从漆黑的阴影处传出来:「你这麽怕鬼,莫不是做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这声音……
关述收回灵剑负在背後:「云箬?」
云箬并没有要藏起来的打算,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手中灵剑化作银光散去。
「你在这干什麽?」关述皱眉问道。
「等你。」云箬说。
「等我?」关述突然想到云箬那个笑,神态不由得放松下来,「怎麽,开始发现以自己的资质进大宗门无望,想要转而来找我给你走後门?」
云箬完全不明白关述脑子里在想什麽,上一秒他还被鬼哭吓得声音都在抖,下一秒就端起了少宗主的架子觉得他明仪宗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巴结,情绪转变之快实在令人叹服。
云箬不想跟他废话,直入主题:「我问你,你们明仪宗的万象仪究竟是怎麽损坏的?」
「你说什麽?」关述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关你何事?」
「不可能是纪月辞弄坏的。」云箬道,「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因为与你有过节就故意损坏那麽重要的灵器,何况还没查到她头上,她就急着出来自己承认,怎麽看都像是被人逼迫,如此不合理,为什麽明仪宗没有继续彻查,找出真正损坏灵器的人?」
「你居然认识纪月辞?」关述惊讶地道。
「她是我朋友。」云箬一双眼睛十分透亮,在黑暗中直直盯着他。
关述被盯得有些招架不住,之前对云箬的那一点旖旎想像和喜欢全都在瞬间化为乌有,他最讨厌这种眼神,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可是明仪宗的少宗主!
「有什麽好彻查的。」关述嗤笑一声,「她自己都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承认了。」
他狐疑地看着云箬:「你说她是你朋友?你居然愿意和她交朋友?」
「关少宗主没有交过朋友吗,对别人能成为朋友这件事居然有这麽大的反应。」云箬顿了顿,用恍然大悟的口吻道,「也对,关少宗主不需要朋友,毕竟你这麽位高权重,谁配跟你交朋友呢。」
关述几句话就被云箬挑起了火气,怒极反笑:「我才是佩服你竟然愿意跟纪月辞那种人交朋友,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勇气可嘉。」
「关你何事。」云箬回敬他。
关述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突然笑了起来:「对了,我忘了,她现在灵脉被封,灵技自然也没了,你什麽都不知道,难怪把她当朋友。」
云箬心里已经对关述的话上了心,却不想被他的话牵着鼻子走。
「万象仪是你毁坏的吧。」她冷不丁说。
关述却不上当,收了灵剑好整以暇的抱臂看着云箬:「诈我是吧,都说过了,万象仪是纪月辞损坏的,她自己承认了,你既然拿她当朋友,自己朋友的话总不能不信吧。」
云箬诈关述失败,有些一筹莫展。
但她心里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和关述脱不了干系。
她私下里调查了几天,纪月辞来学院短短半年,整个学院和她有过过节的人只有关述,能胁迫纪月辞承认损坏万象仪的人也只会是他,而且她损坏法器的理由也很微妙,偏偏是因为和关述有过节。
如此敢作敢当,怎麽不在法器被损坏的第一时间出来承认?如果不敢认,那就等到查到自己头上再说,哪怕被查到了也可以说是不小心弄坏的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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