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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王立时发觉自己刚才怕是上套了,放下翘起的嘴角,望向好整以暇看着他的卡莱尔。虽然理论上来说,事实确实如此,但是一边不遗馀力推行着麻瓜净化政策,一边纵容老婆使用麻瓜物品,这怎麽也说不过去吧……而且,「麻瓜是种病毒,若是不彻底将巫师与其隔绝,他们会一直通过与巫师的通婚来侵蚀我们的世界,所以那些数不清的混血和泥巴种才会越来越多。」他的声音里透着愤怒与轻蔑。
「不说许多混血,甚至狼人丶摄魂怪丶巨人……看起来你用得也挺顺手的?」
「真的纯血也就那麽几个……而且,我总不能事事指望像马尔福这样的废物吧,」他想到那些唯一优秀的技能就是会投胎的废物纯血巫师,就忍不住轻蔑地笑了笑。
我绕过茶几,将两份报纸随手搁在上面,挨着他坐下,反覆咀嚼了下大魔王刚才说的,听起来他对血统不纯的巫师也并没有抱着赶尽杀绝的态度,他最不能忍受的点,还是在於麻瓜与巫师的通婚。我稍加思索便明白,因为大魔王几乎所有的人生不幸都来自於巫师母亲与麻瓜父亲的结合,提起这个就等於提醒他不堪的过去。看来先避开这个雷点比较好,我悄悄勾着嘴角想,到时候真的孩子都生了,还能塞回去不成,毕竟大魔王自己说的,每一滴巫师的血液都是宝贵的嘛。
既然如此,我斟酌了下,带着点试探说,「纯血确实过於稀少,所以……也许麻种巫师和麻瓜并非一无是处,而是另有用途?只要防止巫师和麻瓜私相授受就好啦。毕竟还有很多事,需要用到很多人手,总有纯血巫师不太愿意乾的。」
黑魔王侧头垂眸盯着卡莱尔的眼睛看了会儿,慢慢说,「看来……追随格林德沃的那些时日,给了你不少灵感。」他对卡莱尔的性子一清二楚,对谁都心软,特别是越弱的,就越容易博得她的同情,毫无疑问,她绕着大圈子,旁敲侧击,大费口舌,就是不希望食死徒再随意屠戮那些麻瓜。黑魔王这麽想着,心里又开始不可控制地升起一股戾气,不是因为她替麻瓜说话,而是她总是对除他以外的人事物关注过多。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又踩雷了,明明是顺着他的意思来说的呀,看着眼神逐渐阴沉的黑魔王,我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有点烦躁,这男人怎麽这麽难伺候?小心翼翼,顺着毛撸也不行?
反正他总是要生气的,那我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把话说开,「我看不出来炸掉麻瓜大桥或者用飓风屠戮一个区的麻瓜对你控制魔法部或者对抗凤凰社的行动有什麽帮助,更别说那些随意骚扰巫师住宅的行为。」
「总得给食死徒一点小小的奖赏,」黑魔王不以为意地说,有点烦躁地闭上眼睛,不想听卡莱尔列唠唠叨叨。这些事很多细节他并不清楚也没兴趣了解。当然这种完全没有意义,只为取乐的行为肯定不是自己的命令,他的时间还没多到去干这种无聊的事。
但是很多食死徒追随他,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麻瓜世界,还有享受不受约束制造恐慌的自由,更何况死几个麻瓜在他眼里算不上多大的事,只要不妨碍永生的目标还有占领魔法部与抓捕凤凰社的计划,他大部分时候都不会阻止,甚至有时候还乐见其成,毕竟魔法即强权,弱者被支配,很正常,这样的世界才是他的世界。也正是因为黑魔王的不表态,食死徒们便当作了默许,越来越有恃无恐丶肆意妄为。
「奖赏?」是我三观太歪了吗,为什麽很多时候,我都听不懂他在说什麽,几十条人命就好像是家畜一样,食死徒想玩,就赏了?「你就不能管管吗,他们也太肆意妄为了,」我深吸一口气,深知这家伙只看重实际利益,尽量从这上面来分析,希望能说服他,「这只会让局势更加混乱,麻瓜也许就是哪个麻种巫师的父母或者亲友,麻种巫师又可能关联到其他血统巫师,这只会加深对立,让更多人更加抵触和抗拒你。」
「他们即使抗拒又如何,」黑魔王明显一点不在乎这些无名无姓的蝼蚁,不管他们支持与否,如此微薄的力量根本无法动摇他的统治半分,弱小者就要有被统治被支配甚至被杀害的心理准备,因为弱小就是他们的原罪。
他轻蔑地说,「若是他们敢站出来挥挥魔杖,我倒是还会更钦佩一点呢。」然而这些人甚至可能连抬起头说一句话都不敢,他嘲讽地想。
看来好好讲道理是行不通了,我有点心累地靠在大魔王的肩胛上,感受着背上传来的温度,心想,也许是思路不对,我以为的道理,在变态的想法里,说不定就是歪理,想要说服变态,就得从他的思路着手。既然黑魔王觉得力量强大者对弱小者天然拥有支配权,包括他们的生命,那麽,「我可以随意处置不符合我心意的食死徒,是吗?」我仰头对上他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说。
「这跟你有什麽关系,为什麽你总是要替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担一些无关紧要的心?」黑魔王皱着眉重新看向身边的卡莱尔,知道她还没放弃约束食死徒的想法,「没有办法自我保护就该想想怎麽变强……也许该感谢食死徒们,让这些不思进取的巫师不会那麽懒惰。」他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侧过身,看着大魔王望向我的表情,一幅打心底觉得自己说得很对,并且越说越觉得狗子们干得还挺不错的欣慰模样。
「但是他们真的非常影响我逛街的心情,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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