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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青的意识还没从刚才回过神来,手却已经自己行动起来了。一捏开外面的表皮,有甜蜜浓稠的糖液粘在了指间,锺蔓菁凑过去看:「呀,是蜜薯啊。这种做烤红薯确实好吃,会流糖,软软的,吃起来是很甜的。」
「而且它烤熟之后里面会稍微空一点,很好剥,跟人穿了一件衣服似的。」锺蔓菁边说边认真盯着看,「你摸摸看,很软的,是不是这样的。」
林予青的手停住不动了,锺蔓菁奇怪地看着她:「怎麽不动?」
「……」林予青平复了一下呼吸,又继续剥,她没有摸。把蜜薯剥了一半,很自觉地递到了锺蔓菁的嘴边。
「真好吃,好饱满,软绵绵的又甜,舌头上都是有烤出来的蜜。你的手指真好看,也剥的好。」锺蔓菁满足地眯起眼睛,指着另外一个瘦长一点的蜜薯,「继续剥,这个你吃。」
「我不吃了。」林予青稍稍捏紧了蜜薯的底端,看到就想起锺蔓菁的这些形容,她有一些很难启齿的联想,以後她再也不能吃蜜薯了。
一屋子的人都睡得很熟了,两人没有耽搁,在外头把头发都吹乾了之後一起进去躺下。
眼前就是璀璨的星空在缓慢地进行移动,让人目眩神迷。林予青的耳边有锺蔓菁的低语:「晚安,林予青。」
「晚安,锺蔓菁。」林予青回应,闭上了眼睛。
与往常的疲累倒头就一觉到凌晨四点起床不同,这一次,她做梦了。
梦中的主角是她与锺蔓菁。
不,应该是锺蔓菁。
那是一个明亮而华丽的房间,宽大丶轻薄的蕾丝窗帘扎成一束一束,她睁开眼睛,抬起微垂的头,发现自己坐在一个丝绒椅子上。
桌上摆了一瓶空了半瓶的红酒,一对皮质的镣铐,几圈绳子,还有一根羽毛棒。
虚掩的门打开,锺蔓菁进来了。
「林予青,你别再发疯了。」锺蔓菁的声音是截然不同的语调,显得疑惑,还带着淡淡的嫌恶,「我哥让你去,你去就是了,非得这样受折腾,你还没累吗?我都快烦了。」
还很娇气,和现在完全不同的娇气,她做出了凶狠的模样,说话却还是听起来柔和。
她好像不是锺蔓菁……
她穿着漂亮反覆的裙子,裙摆重重叠叠的很多层,尖头的金色鞋子精美的如同艺术品,她是骄傲的公主。
林予青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只言片语。
公主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低下头看着在凳子上的她。
下一刻,椅子上的林予青骤然扣住了锺蔓菁的後脑勺,将人重重压向了自己,双唇相碰时,林予青发狠地咬了下去。
她咬的是锺蔓菁的下唇,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口腔,很快有血从唇角溢出来。
「林予青!」锺蔓菁呜咽着,紧闭着牙关,却无法挣脱。她张开了唇。在林予青的舌尖过来时狠咬一口,在林予青吃痛时将人重重推回到丝绒椅子上,提着裙子便拿起了边上的绸缎绳将林予青的双手反绑在了椅子上。
一圈,两圈,三圈,反扭丶再绑旋转圈,拉紧。
这是一个挣脱起来会越来越紧的活结,林予青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结——她在和锺蔓菁一起教训王鼎春的时候,她不自觉地使用了这个结。
和锺蔓菁的打法一模一样,林予青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体验过多次而已经刻入了记忆深处,而是因为她真的本来就会。
锺蔓菁拿起那对皮质镣铐,冷冷地盯着她,擦了下唇边的血。
林予青终於抬起头,眼睛亮的可怕,唇上有些微肿,声音很沙哑。
「过来,我帮你。」
「到底怎麽才能让你松口。」锺蔓菁一步步走向林予青,咬唇思索了一下,层层叠叠的裙摆遮住了林予青的脸,也听见了那句低低的话。
「我不会喜欢他,永远都不会。」林予青说,「我喜欢你。」
还有锺蔓菁低哼着说:「会疼的,轻一点啊。」
两句话让现实与梦境交织,林予青分不清在月夜下游泳的钟蔓菁和在房间里坐在她身上的钟蔓菁了。
林予青感到冷热交加,大脑有种迟钝的麻木。
那个正在与锺蔓菁缠在一起的她是火热的,全然被欲望填充。
而这个旁观的自己大脑空白一片,心中全是震惊与冰冷。
那不是她,她不相信那是她。
但林予青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只有冰冷的愤怒与耻辱,这些全是假话。
凌晨五点,林予青在床上醒来了。
她光怪陆离的梦随之结束。
林予青平躺在床上,四肢垂直不动,还是能明显感觉到浑身乾渴的要命,梦里发生的事情对她造成了影响,她身上很不舒服,湿漉漉的。
可是动也不敢动,身边还睡着锺蔓菁,她似乎睡得很熟,呼吸均匀而绵长。
星夜下的她们,与梦中的场景明明完全不同,衣服也穿的好好的,没有什麽荒唐的身体和姿势,可林予青仍在一瞬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
如果梦里的事情是真的——
锺蔓菁认识她。
认识从前的她,锺蔓菁对自己有隐瞒。
怎麽可能呢?太荒谬了,林予青无比确定,梦中的自己在说出喜欢时,内心毫无半点波澜。
如果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她那些有迹可循的卑鄙与恶劣想法便得到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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