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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琮鄞紧皱的眉头没能松开,反而在看见那抹笑的时候皱得更紧了。
脸色苍白的更纸一样,还硬撑着往前走,张嘴说一句需要休息真有那麽难麽?
无名的怒意充斥心中,却在出口时软了口吻:「不舒服为什麽不说?」
宋淮意沉默片刻,他努力平复呼吸,喉咙火辣辣的疼,出口的声音又干又哑:「对不起。」
他歉疚自己拖了後退,垂着脑袋,像是等训的小孩。
满肚子的教训噎在了喉中,纵使叶琮鄞再怎麽铁石心肠,也没法对着个病怏怏的人吆喝。他无声叹息:「昨晚没休息好?」
在见山小院住着的这几天,他偶尔出门遛狗的时候总能遇见坚持晨跑丶夜跑的宋淮意,平时注意锻炼的人绝不可能因为这点运动量而虚脱。
宋淮意下意识想否认,明知一大早要爬上,却还是彻夜不眠,这样的行径放在谁身上,都会令人不悦。
但对上叶琮鄞灼灼的目光,他说不出半句谎话,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我昨晚有点失眠。」
他心里揣着事,翻来覆去地想那些剧情,可想来想去又有什麽用呢?
过去,他被不可抗力从叶琮鄞身边带走,现在,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想通了这一环,更为沉重的焦虑涌了上来。
他害怕。
害怕眼下的生活会突然在某次睁眼破碎,害怕哪天他敲开叶琮鄞的房门时,得到陌生茫然的眼神。
惶恐不安地情绪令他难以安眠,直到三点多才模模糊糊地睡着,没多久又被闹钟叫醒。
宋淮意脸上的情绪太过复杂,即便什麽都没说,叶琮鄞也知道那该他昨晚忧虑的应当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他没有追问,取下背包,找了个还算平整的地方把垫子铺上:「过来坐。」
宋淮意挪着发软的双腿过来,满怀歉意地坐下:「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刚开始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当导游,结果他不仅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一路上还添了不少麻烦。
「不是你说的吗?」叶琮鄞拧开苏打水递过去,听到这话,忍无可忍,曲起食指敲在宋淮意额头上,「我们现在好歹也算是朋友了,互相麻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还是说你昨天才说的话,现在就忘记了?」
宋淮意疼的微微眯起眼睛,捧着水瓶小声分辨:「没忘记。」
叶琮鄞点点头:「那还好,我以为你老年痴呆呢。」
宋淮意慢吞吞地喝水,没反驳。
这会儿天已经慢慢亮起来,天边透出的微光将泼墨般的夜幕照亮,显现出厚涂过後的墨蓝色。
茂密的山林完全亮起来总是要比外面要更慢些,此刻林子里都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可想而知外面必然是天光大亮的模样了。
再不走,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宋淮意动了动腿,想要站起身,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叶琮鄞就挡在他身前,倘若他突然站起来,怕是会让彼此陷入过分暧昧的距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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