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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感到圈着自己的胳膊一松,洛画言忙後撤一步与她拉开距离,为了显得不那麽突兀接着弯腰作揖,喊了一声「师姐」。
「呵,」木筱雨冷笑一声,直言道,「你真是哪样都让我讨厌,莫名奇妙一套一套。」
洛画言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只是动了动眼皮。
「行了……」风乔儿有些看不下去,她拉着身旁的温落安朝山下走去,「枯月峰那麽大,再不找阵眼到什麽时候才能出去。」
木筱雨拉起洛画言的手腕,烦躁道,「和夏许泽丶应海他们走散了不说,姓洛的也不省心,还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和一只小妖……」
洛画言感到一股浑厚的灵力自手腕流入灵脉,流遍全身後汇聚到灵丹四周盘旋,不禁愣住。
她竟在为自己……疗养灵丹?
「不是,」风乔儿走在前面反驳道,「我生辰早,两天前正好十六岁生辰,可不是什么小孩,凡间很多十六岁姑娘都嫁人了。」
「啊?十六岁嫁人?」木筱雨嘴角一僵。
她自小是出身名门的大小姐,被家人花重金送到境内修行,不论是在人界还是在修真界,条件和地位都是一顶一的好。玉叶金柯含着金汤匙长大,二十多年来日子过的比头发丝儿还顺,对人界下层百姓的习俗和生活状况是一概不知。
风乔儿默默叹了口气,犹豫道,「你……那种大多都是迫於爹娘,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觅得良缘,我觉得,一个人能有一桩自己满意的婚事丶能和喜欢的人成亲是件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木筱雨听出来了她的弦外之音。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洛画言,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来,「是吗,但谁说良缘一定是良缘呢,害得自己智力短缺的良缘不如不要。」
风乔儿知道她是在暗讽洛画言为了个破簪子当众冤枉她和她撕破脸。
其实但凡动脑子想想也知道木筱雨这种人根本不屑去行偷窃的脏事,那簪子定是被她境内其他的弟子偷去了,洛画言却仍死板固执地一口咬定是木筱雨所为,就因为她知道只有木筱雨进过那间屋子。
虽然洛画言确实是死脑筋,但木筱雨也着实是太过记仇。
看来那桩亲事是注定挽回不了了。
洛画言也不知是听出来还是没听出来,从始至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阵沉寂。
「喂……丫头。」木筱雨叫了叫风乔儿,「你体术不错,小小年纪,还挺有本事的。」
风乔儿笑笑,「再差点就入不了门了。」
他们五个人,除了孟惘和温落安,都是正儿八经通过入门大比才进来的,南墟境入门大比每六年才开一次,要想正式拜入天玄仙尊座下,必要夺得榜首。
风乔儿恰是在十四岁时,以一根软缨枪连战两日,枪法诡谲,毫无路数,只求短时间内制服对手而不顾自己性命安危,偏偏此人又功夫扎实,体力充沛,有不达目的善不罢休的狠劲,百场下来成为大比第一,众人都惊掉了下巴。
十四岁的小姑娘,路子野的让人可怕。
傅靖元是在她之前的一次大比上入的门,那时他也正十四岁。
谢惟和傅靖元同龄,却比傅靖元入门更早,但若按大比六年一开,谢惟应当是在八岁就入门的,但一个八岁的小孩,怎麽能得境内榜首呢。
简直不可置信。
向来目中无人的木筱雨也不由得对南墟境另眼相看,她能感觉到,就算是那个看似最温温弱弱的温落安,如果用真实实力打一场,百招之内怕是也难分上下……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异响,她猛地抬头向前望去,只见前路赫然一个大洞,原本走在前面的二人转眼间便不见了。
她趴在洞口朝下看去,那洞口却深不见底,一眼望去底部幽黑。
重物落地声迟迟响起,一声惊慌的「师姐」隐约自洞底传来。
「你们怎麽样?!」木筱雨朝下面喊道,馀音久久回荡。
这洞极深,数百米不止。
「我们没事……你们先下山,这里面有路,我和师弟从下面走。」风乔儿的话附带着灵力传上来,能听出她语中忍着抽气。
从这麽高处落下,纵使有灵力护身能护住内腑,外体所伤也在所难免。
木筱雨抿了抿唇,犹豫地站起身来,利落道,「走,没别的办法,风乔儿估计伤的重上不来了,让她们走下面吧。」
……
温落安从身後看着她腹侧被血染透的一大片狰狞伤口。
掉下来时风乔儿将他拉到怀里给他垫了底,因为当时太过突然来不及施法设保护障,只能靠散开体内灵力增大缓冲力。
听到风乔儿将隐忍的低哼憋在嗓子里时只以为她是摔疼的,但当一阵浓郁的血腥味传入鼻尖时,他又立刻连滚带爬地从她身上下来跪到一旁,靠着妖先天敏锐的夜视能力,在黑暗的洞底看到一棵倒刺穿透了她的腹侧,足有半个拳头宽。
温落安吓坏了,跪坐在她身旁一声声喊着她,手足无措。
「你师姐没死。」
他听到那人强装调侃的音调,以及因疼痛而无法抑制的颤音。
风乔儿给木筱雨交代完让她们放心之後,化出长枪撑着地直接坐了起来,皮肉撕裂的声音听得他头皮一麻,本伸手想去搀扶着她,不料却被轻轻推开——
「不用,这里太不安全,我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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