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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修士不让进,那他们必有一个标准来区分——
孟惘猜是灵气。因为大部分修士死後,即便尸身死去,灵丹也会留有灵气,那灵气是深入魂魄,直至尸身彻底腐烂丶灵魂消散。
上一世被剥了灵丹後仍能感觉到体内存有一定的灵气,无论是之後修魔还是到死前一刻,那灵气作为修仙过的痕迹,一直盘旋在识海的一角,从没有消散过。
所以孟惘认准了只要完全压制着体内灵气让它聚於灵丹不要四散,那鬼使就无法区分来者生前是何身份,否则一开始便认出来了,根本无需从谢惟口中套话。
反正一口咬定自己是魔修就成了。
「哪有魔修管自己叫修士的!」
「我们就这样叫,尊主都不会怪我们。」
「你……你……」
孟惘见他说不出来话了,便道,「所以你能不能回答我们的问题?」
鬼使又仔细在他们几人中来回看了几遍……
终究没看出什麽道道来,他冷哼一声,盘起腿道,「有两个活着的魔修打开了我们鬼城,不然你们猜为什麽这麽早开门?方才他们闯进来,不过立马被我们天门楼的鬼主抓住了,已经送去大牢了,你们不用担心被打散。」
鬼主?
孟惘想问「鬼主是不是你们的主子」,但必然是不能直接这样问的,他换了副措辞,装作有些顾忌和胆怯似的——
「那我们去参观鬼城要听那鬼主的话吗?会不会一不小心惹怒到他?要小声说话吗?」
鬼使不耐烦的咋舌,「我们鬼主那麽多事儿哪顾得上你们,安心玩你们的吧,他正巧想开个宴席,人多他还高兴呢,玩儿完去渡桥渡化就行。」
「哦,那多谢你咯。」孟惘不再多问,拉着谢惟转身,唇角微微弯起。
一行人朝右走去,直到挤出人群走到一个宽阔的街道上才慢下脚步。
风乔儿呼出口气,小声道,「还真被你糊弄过去了,吓死我了。」
孟惘笑了笑,「你们的灵气一定要收好,聚在灵丹处,一丝也不要散出来。」
「不过没想到这鬼城竟然不收修士的亡魂,」傅靖元一手摩挲着下巴,「和书上写的不一样,看来书上关於这鬼城的规矩也是收录的传闻,不可尽信。」
从那时谢惟要幻化出无妄剑起孟惘就先一步握住了他的右手,到现在也仍是牵着。
谢惟常穿广袖衣衫,孟惘就喜欢绕过他的胳膊将手隐入他的袖中,冰冰凉凉的布料罩在手上,握久了也不会出汗。
「他说那二人被送入大牢,抓到的可能只是幻形,或者鬼主根本什麽都没抓住,故意这麽说平息慌乱。」孟惘分析道,「我不认为那二人在这麽短时间内会被抓,一定是暂时隐匿起来了,所以大牢这个地点暂且搁置在一边。」
「他一开始说是『天门楼鬼主』,後来又说是『我们鬼主』,可见鬼主确实有很高地位,但不能确定鬼主只有一位。」
「师兄,你觉得该怎麽办?」
魔修丶遁历丶大牢丶天门楼丶鬼主丶宴席……
可现在无论是鬼主还是魔修,都无迹可寻,遁历就更别说了。
对了,遁历——
魔修是主动的一颗棋子,推着全盘局势的走向,因为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等到宴席上找到鬼主,接近他,套出遁历的线索。」谢惟说道,「魔修暂时不管,一有遁历的消息他们自会出现。」
那两个魔修多半也已经知道他们入城了,故意不露面是想要把他们当刀使,最後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鬼城中的楼宇极高,座座都是暗沉的血色,城外是夜晚,城内也是夜晚,一轮血月当空,红光照彻苍穹,底下人流涌动。
孟惘正想着上哪儿问问关於宴会的事情,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腕,全然不似谢惟肌肤的触感,他寒毛倒竖,本能地一下甩开——
只见是一个年过花甲的矮个子老头儿,黑色眼镜的圆形细框低低搭在鼻梁上,正抬眸细细打量着他——
「少年,老夫见你有缘,能否容老夫为你……」
「我没钱。」孟惘实诚地说道。
「……」
那算命先生咳嗽一声,缓缓说道,「既是有缘,又谈何钱两,况老夫也非是重财之人,你且伸出手来……」
这老头行为举止着实怪异的很。
「师兄……」孟惘朝谢惟身边凑。
「我来我来!您看我和您有缘吗?」风乔儿见谢惟面色不虞,生怕他提剑横那人脖子上,只好挤在孟惘身前笑嘻嘻道。
那老头顿了下,放开了孟惘,将两指轻轻搭在了她的手腕处,浑浊的目光透过镜片,却钉子一般刺着人脸,像是要在人的骨头上刻下名字。
风乔儿深感不适,面上仍扯着笑。
半晌那算命先生放下手,抚摸着稀疏的胡须,血月的红光映在他那如朽木皮般布满褶皱的脸上,眼中却灰浑一片——
「千千回残生难求,恰是今世空独留。」
风乔儿一怔,啥意思?
那老头儿不知从何处变出来个菸斗,将菸嘴含在嘴中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白雾,他的脸变得飘渺起来,如云霞幻影,似海市蜃楼。
原来的算命老头转眼却变成了个小孩模样,瞪大眼睛猛地将斗钵指向温落安,温落安吓了一跳,只听对方以稚嫩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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