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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图穷匕见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谢铭瑄破罐破摔道,「我去找冯叔玩,有什麽问题吗?」
谢茂典没好气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成天往锻造铺跑,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您要问我,我肯定觉得挺合适。」
去锻造铺算什麽,他爹要是知道她用全部的存款定了一柄十斤重的斩马,估计会当场崩溃。
想到她爹愤怒的表情,谢铭瑄居然有点儿莫名的成就感。
「不是我说你,」谢茂典坐到一旁沙发上,拿手指点了点她,「瑄瑄,你这样下去,哪个男孩子敢娶你啊?」
谢铭瑄听着这番老生常谈,不耐烦地小声道:「不敢娶就别娶了呗,谁稀罕啊。」
「不孝女!」谢茂典提高了声音,「你说得叫什麽话?你都大四了,眼看要毕业了,还不想着成家立业?我们谢家刀法四十九代单传,你难道要看着老祖宗的绝学断送在你爹这一代吗?」
「您传给我,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吗?」
「你绝了这门心思吧,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谢家祖上这门陌刀刀法是真正的喋血之术,不适合女流之辈学习,作为谢家子孙,你应该做的是早些给我生个外孙,好趁我还能动弹,将谢家刀法传承下去,这才是正道儿。」
又来传男不传女这套?谢铭瑄六岁开始习武,就没见过哪套功夫女的真练不了的!谢茂典可能这辈子都意识不到,他这女儿一身骨头是逆着长的,他越不让她干什麽,她就越要干什麽。
十来岁时候谢铭瑄情窦初开,还憧憬过恋爱,可自从让她爸念着传宗接代以後,她对这档子事儿敬谢不敏,恨不得剃了头出家当尼姑去。
她缓缓踱步至谢茂典面前,嘴角噙起一抹淡笑,悠悠道:「那您且等着吧。」
她说罢大步走出门去,抬头望向这四方天地。
四月的巢市仍旧透着几分阴冷,天空中云卷云舒,时而阴云蔽日,时而又露出几缕浅金色的日光。
在这间四合院里,她和老谢经历了漫长的较量,甚至她的人生过到现在,每一步都像是为了专门和她爹作对而走的,仿佛这已经成了她最深的执念。
谢家刀法,她非学不可,她倒要看看,她和老谢谁能熬得过谁。
——
谢铭瑄一进冯氏锻造的店里,便见着个老熟人。
「小睿哥!」
冯叔的儿子冯睿正在招待客人,见她进来,连忙叫了掌柜替他招呼客人,自己则迎上去和谢铭瑄搭话。
「瑄瑄,你是来取刀的吧?」
「对啊,」谢铭瑄一边往後院走,一边道,「在仓库还是锻造室?你是不是已经看过了?成品怎麽样?」
「在锻造室,我带你去。」冯睿殷勤道,「我刚才去看了一下,特惊艳,我爸也很满意,但比我们预想的要重,不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能挥动吗?」
「开玩笑,」谢铭瑄瞪他一眼,抬起胳膊道,「老娘我这肱二头肌白练哒?」
「是是是,谢大小姐肯定没问题,」冯睿连忙作揖讨饶。
行至锻造室门口,就听到冯叔在里面训人。
「朽木不可雕也!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苗刀,你们打得也太草率了!徒有其表,真要砍起东西来,立刻崩断信不信?」
看来又是被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气着了。
谢铭瑄和冯睿对视一眼,抬步进屋。冯叔正捏着把半成品的刀胚,站在锻炉旁,面色不善。
「谁又惹我们冯叔生气了?」谢铭瑄笑道。
冯叔抬头看到他俩,面色稍缓,挥手打发俩徒弟去里屋接着工作。
他将手套扔到一旁,对谢铭瑄道:「跑得够快的。」
「那是!」谢铭瑄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眨眼道,「开我们家老谢的车来的。」
谢铭瑄平时在她爸前面都是左口一个「您」,右口一个「您」的尊称,出来则立刻变了副嘴脸,不屑地称之为「老谢」,可谓是把两面三刀发挥到了极致。
冯平笑道:「他知道你在我这儿定了斩马吗?」
「当然不知道,他要知道我还出的了门吗!」谢铭瑄说着已经走到屋子正中间的展台处。
斩马&刀硕大的刀身被盖上了一层黑色丝绒幕布,但仅从它优雅笔直的线条上,就能想像出幕布下的巨刀是多麽华美的一件杀器。
谢铭瑄从小便知道,谢家祖传刀法是一门陌刀刀法,一刀下去,人马俱碎,是以,後人通常以斩马&刀称之。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柄斩马,她已经等了它太久太久。
谢铭瑄上前一步,屏住呼吸,「唰」地掀开了盖布。
通体乌木的剑鞘像一位锋芒内敛的优雅绅士垂手恭立,黄铜色的镂空玄鸟花纹点缀出盎然古意,随着它露出真容,似乎整个锻造室都静了一瞬。
「现在冷兵器管辖严格,唐制的斩马&刀已经多年未现世了,」冯叔迈着四方步走至谢铭瑄身後,「我用摺叠锻打的工艺复制了乌兹钢的水波花纹,使之韧性和硬度都到达了现代工艺的极限,它不光是一件冷兵器藏品,更是一柄真正无坚不摧,能用来实战的饮血钢刃。」
谢铭瑄伸手握住被粗糙魔鬼鱼皮缠绕的刀柄,虽然她1米78的身高在女生里算是高个儿了,但要将刀刃完全拔出来,却不是她的臂长能做到的,竟要往前走一步才能完成这个动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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