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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枯的树叶被踩碎,发出沙啦啦的响声,与风吹着树叶的动静混在一起。
薛镜辞打量着少年,那双眼是很熟悉的,只是如今面前的人已经和他一样高。
他恍惚了片刻,仿佛又嗅到东来村里的麦香。
“阿裴?”
裴荒愣了一下,唇角忍不住弯起:“原来你还记得我。”
薛镜辞看他几眼,伸手索要:“令牌还我。”
裴荒反倒将令牌揣进怀里:“是我的了。”
这人也不知是吃什麽长大的,个子越高越无赖,系统不满地沖他叫,显然记仇他刚刚差点将自己撞飞出去的事。
哪知道裴荒这厮直接伸手,揪它的耳朵:“怎麽肥成这样,不过倒是顺眼了不少。”
说着他又想去揉系统的毛脑袋,系统这下灵活起来,跳到薛镜辞怀里去,又将头埋起来。
结果却被捏了捏尾巴尖。
薛镜辞听着小猫咪骂骂咧咧,终于拦下裴荒的手问:“你怎麽在这?”
裴荒只觉手背像是被烫了下,烧灼的感觉悄悄蔓延,见他没再讨要令牌,欣喜道:“不过四处讨生活,暂住几日,你也是来除妖的?”
薛镜辞擡眼看他:“你消息倒是灵通。”
裴荒也不打算遮掩,笑道:“我有个朋友,就在府衙当差。”
薛镜辞不说话了,转身要向城中走。
裴荒心里一紧,忙追上去问:“令牌你真不要了?”
前夜下过雨,山路难走,薛镜辞脚步不算快,抱着猫咪回答:“送你。”
裴荒张了张口,着急道:“那也是好玉,值不少钱呢,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不如我请你吃东西吧?”
说罢,薛镜辞低头看了看满手的东西,说:“吃饱了。”
裴荒寻了三年,好不容易见到了他,哪会轻易放过,想了想说:“明日中秋,我知道有家做月饼好吃的铺子,要不要买点尝尝?”
小猫咪的脑袋又露出来,这下就连耳朵也支起来。
薛镜辞顿住脚步,问他:“在哪?”
裴荒总算放心,走到他前面去带路。
只是买了月饼,薛镜辞就要回去,裴荒有心想问他多些话,却见他仍旧像三年前般不冷不热,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薛镜辞没发觉他心思,到了客栈直接回了房,泡在热水里才觉得舒坦,还没洗好,便听见窗口传来嘎吱嘎吱的异动。
他转过头,视线与翻窗进来的少年撞了个正着。
裴荒没料到薛镜辞正在沐浴,顿时脸颊发烫,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木桶中的水还热着,氤氲的雾散开,撩着乌黑的发丝飘蕩,落在莹润的肩膀上。
裴荒强作镇定跳进来,见薛镜辞定定地看他,才背过身去:“好久没睡过床了,来你这里蹭一晚,不介意吧?”
薛镜辞张了张口,未等回答,少年已经滚上了床榻,反客为主地给他留出个位置。
看来赶都赶不走了。
薛镜辞倒不介意与他同住,只是视线落在裴荒的黑色外袍上。
“外套髒,换掉。”
听他这样说,裴荒就笑起来,乖乖脱掉了外袍,倒真的乖巧闭眼睡觉。
直到听见薛镜辞穿衣躺到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裴荒才睁开眼,若有所思地用目光描绘薛镜辞的睡颜。
除了窗外的猎猎风声,就是温软的呼吸,裴荒却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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