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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你趁本座不在,想对本座的兄长做些什么?”
天尊冷笑一声:“女娲,伏羲出言不逊,贫道为何不能动手!”
女娲闻言挑了挑眉,侧首望了一眼身后的伏羲,后者轻咳一声,小声地同她解释了两句。她方才重新转过头去,平静道:“话虽如此,兄长难道说错了不曾?”
“你——”
元始目光一寒,袖中掐诀,又想上前一步。
“够了!”老子隐隐含着沉怒的声音响起,他凝视着元始,眉头微微一皱,“元始,你现在又在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我……
圣人一个晃神,神情倏地一怔,死死地攥住了双手。
老子不再看他,目光遥遥望向女娲,平淡道:“此事为舍弟之过,愿奉上九转金丹一瓶,聊以赔罪。”
女娲淡淡地抬眸,目光扫过他们两人:“罢了,我们兄妹二人也犯了口舌之戒,算不得什么清清白白,岂可要太清真人为此赔罪?”
她瞥了一眼元始,意味深长道:“只不过,太清真人不防好好瞧瞧你弟弟,他如今的状况,可算不上好呢。”
元始不觉抬眸,冰冷的视线与她对视了一息,女娲含眸一笑,神色间却有几分说不清的漠然之色。
她平静地转过身去,只仰起首来,对着伏羲微微一笑:“哥哥,走吧。”
伏羲垂眸望她,亦是淡淡一笑,只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同她十指相扣:“好。”
两人相依相偎的身影就这样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隔着朦朦胧胧正好的月色,赴过灼灼无瑕的山水之境,宛如长梦一场,令人恍惚不已。
元始遥遥望着这一幕,忽而垂了眼眸,掩着胸口,倏地吐出一口血来。
耳边似有长兄担忧的一声呼唤,却偏偏少了,少了……他最想见到的一个人。
*
寝殿之中,通天心念微微一动,无意识地垂下眼眸,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倏地攥紧。
他似是疑惑了一瞬,这般骤然而起的疼痛感从何而来,又漫不经心地想着:这又同我何干?总归又死不了,痛就痛着呗。
鸿钧淡淡地睁开了眼,垂眸望着少年,不觉轻轻抚过他柔软的乌发,附在他耳畔轻呵一口气,带起丝丝缕缕的凉意:“发生了什么?”
通天微微摇头,又道:“师尊,我在想该怎么安排青萍剑。”
啊,那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剑。
鸿钧定定地想着,眉心微微一拧,视线落在少年白皙的肌肤之上,又若无其事地抬起了手,替他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
“玉宸说,青萍剑无法修复了,不知是因为幻境窥探了时间的缘故,还是因为我的潜意识里始终认为……它已经为人折断。”
通天似乎没有觉察到他的动作,又或者已然习惯一般,只是下意识地牵住了他的衣袖,轻轻一叹:“因为我深信‘此剑已折’,故而此剑,当真折断。”
他眉心微微蹙着,带着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恍惚之情。
鸿钧定定地凝视着这一幕,眼眸微微一敛,又轻轻抬起手,抚过那颦蹙的眉,语气间带着几分幽幽之色:“通天还是舍不得吗?”
“它到底陪了我很久。”通天沉默了一瞬,目光落到存放在袖里乾坤中的剑身上。
“贫道的徒儿,终究是个念旧的人。”鸿钧意味不明地接了一句,却不知在指些什么。
师尊的眼眸微微暗下,犹然生起几分心疼,又间杂几分不满,伸手将他重新揽入自己怀中,抵在自己的胸膛之前,细细地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响。
一声又一声,渐渐交织在一处,再也分不清彼此。
“但是,”通天静静地抬了眼眸,凝望着鸿钧,“既是当断不断之剑,自当,有破釜沉舟,决心断折之日。”
“至于玉宸……”
他眉头又蹙了一下:“得想个办法给他换一个载体,总不能剑没了,人也跟着一起……”
剩下两个字忽而被堵在少年口中,再也吐不出半点音节。
鸿钧眉目沉沉,俯下身来,抵在他唇边,轻声慢语:“祸从口出,谨言慎行。”
通天长睫微微翕动,抬眼望着鸿钧,怔然几分,半晌方低下首来,轻声道:“弟子,遵命。”
鸿钧这才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缓声同他道:“通天可还记得,你保留下来的那颗青莲种子。”
少年神色一顿,忽而抬眸望去。
师尊淡淡一笑,语气莫名:“昔日你给予他人的一线生机,今时今日,也当是属于你的,一线生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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