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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炷香後,暂居青州的几位道长来到刺史府。
夏南濉接见了他们,并将他们三人带到自己的院子里,没有藏着掖着,直白道:「我这次请三位道长来,想必道长也知道是为了何事。」
「长话短说,你们可有算到青州会有水患?」
三位道长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底的犹豫,要是一般的事情,他们也能算上一算,可这事关一州的水患,牵扯数人,哪里是他们能够去算的。
即使是算了,也并不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但他们也知巡察使为何会找上他们,还不是因为一位道士惹出来的事。一件不知是真还是假的事情,居然让刺史信了,并且在青州调动各县,闹出不小动静。
身为巡察使,未将这事上报,还站在刺史那边,若没有发生水患,可想而知,这位夏巡察使也是要被问责的。
而这几日,老天爷虽一直下雨,雨势却和往日里无不同,哪里像是要发生水患的样子。看巡察使的样子,也是心知不可能发生,这才火急火燎找上他们。
不过,在这种大事上,他们也不敢妄言,免得惹祸上身。
太清宫的道长道:「这件事还需一点时日才能算出来,但大人要做好准备,即使我等算出来了,也不能知晓具体的结果。」
夏南濉皱眉,他很不满这道士所言,什麽叫还要一点时日,先前那麽长的时间,这群道士就在那干看着,从没想过算一算?
语气不善道:「你们不能算到结果?那你们道观派你们做来作甚?」
道长:「……」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是道观里最会算的。
但他们也知,不能在这位生气的时候惹他不快。
夏南濉也无意为难他们,摆摆手道:「东西已经给你们准备妥当,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本官需要一个答覆。」
「一天是不是……」太短了,玉清宫道士还想要争取两天时间。
话刚说完,夏南濉脸色一沉,不耐烦道:「嫌长,那就半天。」
一下子缩短了半天时间,道士们也看出夏南濉不是好脾性的,不敢在此事上多言,只好领命去测算青州会不会发生水患。
玉清宫道士心里头将算出此卦的人骂了个遍。
除非天衍子起死回生,否则这世上有哪位道士能算到这种程度,大家是什麽实力在论道的时候也知晓得一清二楚。
要麽真的有隐匿於山水间的高人,要麽便是打着他们道士名头招摇撞骗的野道士。
这群野道士实在可恨,往日骗骗财也就罢了,居然敢在这等大事上没个轻重,胡言乱语。
等这件事结束,他们必要好好彻查一番,看看到底是哪位神人说出这番话的。
玉清宫道士:「这人想行骗就行骗吧,非说我们青州会有水患,等再过两天,青州没有水患,刺史和巡察使都不会放过他的。」
最主要的,还是两位大人背後的家族,公孙家和夏家,一起惹怒两家,这样的後果,可不是一位野道士能够承受的。
太清宫道士:「再过两天,便知真假,我等也要尽心去测算,这可是青州的大事,多少人都盯着我等,若是算错了,三清观颜面有失,不说别的,你们还敢回去?」
「这有什麽好算的,我可是知道洪河水位就没有超过二划,」说话的玉清宫道士伸出手指头比了个二,然後压低声音以免旁人听到,他说:「没有超过二划你们也知道是什麽意思,再过两日便是月底,两日能水位能暴涨超过七划?这事你们觉得可能吗?」
「你从哪里知晓的消息,若真的是二划,想要在短短两日内超过七划不可能,」上清宫的道士说道。
玉清宫道士:「我自然有办法知晓,这事我们本就算不出来,何不按照以往水位去推算,就说水患在两日内不会发生,至於两日後,若真发生也不是我们算的不准。」
「这不妥,若真这麽说了,难保两日後水患发生,已经搬迁的百姓又回归旧地,到那时,山洪猛然爆发,他们可就撤无可撤,」太清宫道士摇摇头,不赞同玉清宫道士所言,他平淡的眸子看了玉清宫道士一眼,转头去摆弄自己占卜的龟甲等物。
玉清宫道士撇撇嘴,想要回头同上清宫道士说说话,却没想到上清宫的道士也不理会他。见此场景,他得了个没趣,不再理会两人,随意摆弄了下桌上的龟甲。
就半日光景又能算出来什麽东西。
这种事也只有两个选择,要麽站在他这边,要麽站在野道士那边,他说两日内不会发生水患可是个稳妥的法子,若是两人站在野道士那边。
那可太蠢了。
野道士的话岂能相信。
其次,大家什麽本事都是知晓的,除非两人藏着掖着没有表露真实水平,否则,还不是和他一样,什麽也算不出来。
*
公孙卓然回来了。
他回来便有人同他说夏南濉找了三清观的道士,他向书房的脚步一转,走向夏南濉居住的院子。
此时,半日光景已过,夏南濉正在询问三位道士算出的结果。
公孙卓然进去时,正巧碰到玉清宫的道士正在说话,他站在门口听着。
玉清宫道士道:「我算出两日内青州不会发生水患。」
「哦?是吗?」夏南濉把玩着手里的珠串,面上无精打采,看不出他对水患一事的在意,仿佛先前寻三位道士来测算,只是找了一个新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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