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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泰然自若道:「我除掉他要好几年,左大人可等不了,除非…」
她轻笑一声,百无聊赖地瞥了眼左明非,又望着喻勉,笑道:「除非你不在乎左大人的生死,天可怜见的,他可是为了你…」
「我并不在乎。」喻勉毫不留情地打断她。
白夫人冷笑出声,眸光锐利:「行之,你还真担得起一声冷心冷肺。」
「白檀,这半年来你为了收回九冥残部,让我的人冲锋陷阵,其死伤无数,你却坐享其成,这些事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看着两人发生争执,左明非虽是不明,但也没有贸然出声,说句实话,他还有些乐见其成,毕竟从二人的争执中,他能得出许多消息。
白夫人先是呼吸微滞,继而随意笑了下,「行之何必与我分这麽清?我的不就是你的?」
「只是你太心急了。」喻勉叹气,他不紧不慢地抬起左手,只见他手背皮肤下似有什麽凸起的东西在缓缓蠕动。
左明非眉心微动,想要看清那东西的同时,也留意到白夫人身形一僵。
喻勉漫不经心地翻转手掌,那东西从手背蠕动到掌心,随後在掌心中间破皮而出,黑色的虫子接触到空气,尽力避开掌心血迹,触角试探性地张望着。
喻勉随意甩了下手,黑虫掉落在地,它正要兴高采烈地撒欢,黑压压的阴影笼罩过来,顷刻间,它便死无葬身之地。
「这蛊虫是那日喝茶时下的吧?」喻勉抬脚,不以为意地看了眼地上不成形的虫尸。
看到蛊虫被喻勉踩死,白夫人瞳孔骤缩,她不由得後倾身子,声音乾涩道:「行之…」
摧枯拉朽般的压迫骤然逼近,喻勉已闪至白夫人面前,白夫人还未来得及防备,就被一只遒劲如鹰爪的手扼住了脖颈,「呃…」她双目不自然地上翻,痛苦地抠抓喻勉的手。
喻勉不为所动,他冷淡注视着白夫人:「你很聪明,但不是任何人你都能利用得来,你可知何为聪明反被聪明误?」
白夫人痛苦地挣扎着:「喻大人…咳…」
与手上的强势不同,喻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百无聊赖,「你之所以敢在今天提出这种无理要求,无非是以为在左三面前我不会难为你,但是你高估了我对你的信任。」
「我可能会容忍白檀,但是十载蹉跎,白夫人,你还是当初的白檀吗?」
「咳…呃!」白夫人察觉到喻勉并无杀意,但这濒临窒息的感觉总不会太好受:「放过我…」
喻勉语气淡漠地告知:「你是白晚月。」
这话在白夫人心中掀起惊涛巨浪,生理性的泪水在她眼尾若隐若现,她索性放弃挣扎了,两行清泪随之滑落,「……」
喻勉松开她,警告:「别再搞这种小把戏。」
「呵…」白夫人伏在地面的虚弱模样看起来让人心生不忍,可她突然愤恨抬头,目带挑衅地看向喻勉,「我想靠自己安身立命,有错吗?」
喻勉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这让白夫人清醒过来,喻勉压根不在乎她口中的对错。
白夫人顺着胸脯,逐渐平静下来,她轻笑一声,抬手抹去脸上泪痕,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悠然道:「行之,你有多阴晴不定你自己知道,没错,现下你与我是合作,但万一哪天我对你没用了,我怎麽知道你会不会伤害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总得为自己多做打算。」
「巧舌如簧。」喻勉一边起身,一边问:「找到石介要几日?」
「我尽快。」白夫人心有馀惊,她心知惹怒到了喻勉,但此时同喻勉闹翻对她没什麽好处,可这关系要如何修补?
「白姑娘当保重好身体。」左明非倒下一杯茶放到白夫人面前,白夫人抬眸,回以谢礼。
左明非仍旧彬彬有礼,有意无意般道:「若白兄在世,定不愿看姑娘与喻兄闹成这样,姑娘今後当慎重行事。」说完,他随之起身,打算同喻勉离开。
白夫人灵机一动,望着喻勉的方向,急声道:「二哥!」
喻勉当年师从她父亲崇彧侯,更与她兄长白鸣岐亲如兄弟,白檀那时候将喻勉当成自家人,自然也就唤喻勉二哥。
完全消除与喻勉的芥蒂并不可能,白夫人只盼他还念着与父兄的旧情。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喻勉确实停下了脚步,但并未回身。
「下蛊这件事,是我不地道,但请二哥相信,我并无伤你性命的意思。」白夫人声音微颤:「还望二哥看在我父兄的面上…莫要同我计较。」
喻勉迈过门槛,不咸不淡地留下一句:「不然你以为我为何留你一命?」
白夫人:「……」多馀打这张感情牌。
第9章各取所需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在过道上,察觉到左明非几次三番投来的目光,喻勉面上毫无波澜,头也不抬地问:「觉得我没人性?」
左明非唇角勾起,坦然自若道:「我没说。」
「知道我为何带你来吗?」喻勉漫不经心地瞥过左明非。
左明非放慢语调,半是玩笑半是顺从道:「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若你做出什麽对我不利的事,左三,对你我不会像对待白檀那样手下留情。」喻勉淡声警告。
左明非失笑:「原来你有手下留情吗?」
「我并未同你说笑。」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左明非闲适又不失风雅地靠在车壁上,浅笑道:「喻兄,我没资格置喙你的做法,更没立场指责你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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