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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需要易山居的兵器,易山居也需要新的靠山,他们彼此需要一个重新合作的机会。」喻勉理所应当道:「我不过是顺势而为。」
左明非:「我猜是你当了这个靠山。」
「算无遗策的左三公子何时做了事後诸葛?」喻勉眸中带笑地调侃:「左三,你得承认,到底是我棋高一着。」
「我们又不在一局棋上。」左明非本想忽略掉喻大人的开屏行为,但那孔雀尾巴太得意洋洋了,左明非又有些喜欢,於是他改口夸赞:「不过也是,我看这算无遗策的头衔还是送给兄长好了。」
喻勉佯做云淡风轻地继续掌控全局。
倏地,左明非目光一紧,他注视着军队为首的人影,先是稍显诧异地蹙眉,而後对喻勉道:「兄长,我觉得你还是遗了个策。」
「……」喻勉顺着左明非的目光看去,很快他就明白了左三的诧异,因为军队为首的黑甲少年并非是昭远公世子,而是季随舟。
第134章兵权所归
喻勉少时随崇彧侯出征,曾见过的战场上英姿勃发的乾德帝,红袍玄甲所向披靡。抛开所有恩怨不谈,喻勉幼时的好胜心无疑有乾德帝的一份功劳,没有人会不敬仰一位强大从容且战无不胜的帝王。
一瞬间,喻勉在疾驰而来的那副玄甲人影中仿佛看到了乾德帝,裹挟在沉重甲胄之中的肃穆面容和目空一切的沉着气场,和年轻时的乾德帝有着七分相像。
左明非率先出声:「随舟身上的是先帝的玄天甲?」
喻勉从恍惚中回神,望着越来越近的人影,他意识到背负着玄天甲的少年身形还是太单薄了,喻勉下意识眉头隆起,他明明已经替季随舟布置好了退路,可季随舟竟然又回来了!
「看来他还是要趟这趟浑水。」喻勉阴晴不定地开口。
左明非先是沉默片刻,而後叹息中夹杂着释然,「时也,命也。」
刘伯义形容狼狈地闪到季秉容身後,他劝道:「殿下!世子反水了!我们撤吧!」
季秉容一把推开刘伯义,她抢过身旁侍卫的弓箭,朝着西边方向连放三箭,「温言!你言而无信!活该你大哥惨死城中!」季秉容的心情跌宕起伏,连带着腹部也传来抽疼。
奋战着昭远公世子眉头紧拧,「当时劝我大哥留在上京的可是公主。」
季秉容呼吸微滞,她之前之所以能搭上温言,无非是因为她是温言大哥的心上人,却没想到,温言竟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温言砍断飞来的最後一根箭矢,他眼神凌厉地盯着季秉容,咬牙切齿道:「他是为你留下的!你怎麽能说出这种话!你知道我大哥对你一往情深,就让他留下帮你照看城外的红甲卫…他本一身清名,却被你连累到与叛贼勾结!」
「那是他自己蠢钝!」季秉容毫不留情地嗤道:「男人皆是如此,觉得自己能拯救一切,简直可笑!不仅可笑,更是没用!」
此前,温言在季秉容手下虚与委蛇多日,早就憋屈得满心怒火,此刻他口舌落了下风,心中更是气血翻涌,他血性上头地挥起横刀,直冲季秉容而去,「毒妇,拿命来!」
见状,红甲卫发动袭击,阻挠温言上前。
季秉容握紧弓箭,她冷冷地注视着被红甲卫包围的温言,从容不迫地举起弓箭,与她作对者,都得去死。
呼啸而出的长箭在空中遇上另一支疾驰而来的利箭,直接被一分为二地裂成两半,凄惨地落在地上,像是昭示了季秉容命运一般。
季秉容愣怔地望着这一幕,直到那支冲破她长箭的利箭势如破竹地擦过她的面颊,留下一道血痕,「……」
季秉容似是感知到什麽般地抬眸,正好与玄甲红袍的季随舟四目相对,她眸光微闪,愤恨不甘屈辱无奈的情绪在她脸上交替出现,最终她惨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她扶额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早该知道的,方才那一箭穿喉的箭法除了父皇,便只有你了。」
喻勉和左明非观摩到那两支箭交接的精彩场面,「箭无虚发,百步穿杨。」喻勉淡淡评价:「是先帝所传没错。」
左明非思索着道:「你的箭法之中似乎也有这样的锐意。」
喻勉颔首:「早年先帝御驾亲征,我随师父上战场,空闲时先帝教过我几招。」
左明非眉梢微动,「哦?那不知行之对上随舟,谁能更胜一筹?」
「皇室中人皆是不疯魔不成活,先帝的箭法更是如此,我只领略到几分皮毛,何必深究?」喻勉目光旷远,他注视着陷入到对峙中的季随舟与季秉容,语气波澜不惊:「再说,我只教得了你便行了。」
「兄长所言极是。」
季秉容从疯癫的笑意中回神,她以手抵额,费解又愤恨道:「季随舟,你怎麽就是死不了。」
季随舟语气平静:「我来送皇姐上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要替季靖程卖命?」季秉容同情又不屑道:「他手上倒是乾乾净净,你呢!满手血污皆是手足之血!季随舟,你浑身罪孽,与我何异?」
季随舟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他眉心微动,有红甲卫趁机横刀相向,季随舟挥臂格挡,再次抬头时,季秉容早已不见了踪影。
夜幕之中,只听刘伯义高声喊道:「撤!先撤!」残馀的红甲卫如同鬼魅般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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