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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遥栀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躺在妈妈腿上,听着窗外雨声,床头灯昏黄的光线在雨天浮漾,整个世界都那么温柔。
她?回家了,还养了一只小猫,毛绒绒的,很黏她?,扑在她身上不停地舔她?。
但是她?回不去了。
半梦半醒之际她?听到了沙沙雨声,近一点是收拾碗筷的声音,毛巾从?水盆里拿起来然后拧干净水的哗哗水声。
然后温热软巾贴上她?的脸,擦洗的动作很轻柔。
她?缓缓睁开双眼,一开始只看见一片模糊的昏黄灯光,片刻后才?看清楚李眉砂的脸。
他没有束发,垂下来的长发在烛火下晕开流丽光泽,发尾有些湿,像是匆忙洗漱后没有擦干。
祝遥栀意识回笼,下意识就要挣扎起身,李眉砂按着她?的肩,轻轻止住她?的动作,“别动,你的伤刚包扎好。”
这一挣她?才?意识到身上细密的疼,不由得皱起眉头。
“别担心,静养几天就会好。”少年暖热的指尖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心。
“我...”她?张了张嘴,才?发觉喉咙干哑得厉害。
她?下意识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茶水,李眉砂见状就拿起杯盏,却不是喂到她?唇边,而是含了一口,俯身唇贴着她?的唇,缓缓喂给她?一口温水,手指轻轻覆在她?脖颈上,帮助她?吞咽下去。
动作熟稔,在她?醒来之前应该也是这样喂了不少次。
祝遥栀没力气推开他,甚至也没什么感觉。
喂完后,李眉砂轻声说:“你脖子上的伤口不能碰水,我怕你自己喝不小心。”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想起之前的事情,燕云妆说的那些话,眼中露出?些许茫然的神?色,“我是孽物血脉的容器,他们都要杀我...”
“不会,没有人能伤害你。”少年语气温和,“别管这些,你先养好伤。”
祝遥栀没说话,只是转开眼眸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竹屋,不算大,陈设简单,可能是灯火太温柔,显得有几分温馨。
“这是哪?”她?问。
“飞花浦的山间竹屋,没什么人,很清静。”李眉砂说。
祝遥栀略略一想就明白了,“你如果要护着我,就只能这样东躲西藏。”
她?伤成这样,只能卧床不起,一旦被?灵修找上门?来就很麻烦。
“你要是不喜欢这里,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再搬去别处。”李眉砂说完,将?盖在她?身上的衾被?往下拉了些许,“你肩上的伤口开裂了,我再上一遍药。”
“嗯。”祝遥栀没怎么在意,她?只是觉得有些累。
中衣的衣扣被?解开,衣领翻开扯到肩头,她?瞥见缠在她?身上的层层棉布,肩上的渗出?血丝来。
肩上的棉布被?解开,然后李眉砂低下头。
她?怔了片刻,才?意识到李眉砂在给她?舔舐伤口,很轻柔地?将?溢出?的鲜血舔去,少年抬起头时,薄唇染上一抹嫣红,再缓缓将?唇上血渍舔干净。
她?回过?神?的时候,李眉砂已经拿柔软翎羽蘸了膏药,涂抹上她?的伤口,再裹上质地?轻薄细软的棉布。
“我身上其他伤口,你也是这样...”她?顿了顿,忽然想起被?毛绒绒的猫舔了的梦。
“嗯。”李眉砂拢起她?衣裳的手指一顿,低声说,“我的涎液能治伤。”
之前她?受伤,小怪物也会给她?舔伤口。
“......”祝遥栀移开了视线,“算了,反正我没什么感觉。”
李眉砂的声音有些艰涩:“你的伤很严重?,怕你太痛,我淡化?了你的触觉。”
“哦。”她?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
她?有些心如死灰,两扇眼睫垂落,犹如干枯蝶翼。
像是被?扔到暗沉海底,只能靠着回家这一点念想拼命往上游,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发现是什么都没有。
祝遥栀闭上双眼,轻声说:“你之前问过?我想要什么,现在我想要的已经没有了。”
只是一片虚幻的愿景。
温热的掌心覆在她?头顶,安抚地?摸着她?的脑袋,少年声音被?他自己压轻放缓:“没关系,来日方长。”
“不,你别这样摸我。”她?睁开双眼,反感地?就要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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