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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相格外收敛,没用雷把山彻底劈成两半,在半山腰堪堪止住了开裂的趋势。
即便如此,这山崩地裂的巨响还是把众人吓了一大跳,等到地表恐怖的颤动停下了,才劫后余生地吐出一口长气,下一秒,叽叽喳喳炸了锅:“刚刚我没看错吧?凫山被雷劈开了!”
“这张符的威力竟然这么大!劈山之能,陆玄一这局岂不是输了?”
声音不小,正好能传到台上人的耳中。陆玄一面沉如水,神色阴郁,一副风雨欲来之势。正当众人以为他要当场发难时,此人猛地一拍桌子,紧盯对面的谢无相,目光狂热脱口道:“三千两!你那张符我买了。”
“……”
众人咂舌,陆玄一又犯病了。
那可是足足三千两,买一张用过的符,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这下总得卖了吧,众人齐刷刷望向长桌对面的人——
谢无相礼貌道:“不卖。”
陆玄一紧跟着加价:“四千?五千?你开个价!”
闻言,谢无相眉梢轻轻一挑,紧接着笑了。
“我不缺钱。”他说。
台下郁危坐在孟白肩上,听得有些心动,认真思考,要不要把谢无相用过的符纸都偷偷收集起来,卖给陆玄一,狠狠赚一笔。
一本万利的买卖,不做是傻子。
这么想着,他忽然感觉谢无相看了自己一眼,浮光掠影的一瞥,随即轻飘飘收回。
“……”
郁危蹙起眉,莫名有种被看穿的心虚。
他定了定神望向台上,陆玄一被拒绝了,失魂落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谢无相把符收走,表情像是被强行与爱侣拆散的怨妇。
他愤然抬头:“若是这一局你输了,这张符必须卖我!”
上赶着送银子的还真不常见。谢无相跟哄小孩儿似的,敷衍他道:“可以啊。”
陆玄一眼睛瞬时一亮,还要再说,楼忌轻咳一声,把他瞪了回去。后者努力绷着脸,将抓阄抓到的纸条展开,看清上面的字后,神色微微一变。
顿了顿,楼忌高声宣布道:“这一局,便比操纵符,需操纵活物,满一炷香即止。”
这话一出,诸人表情都有些古怪。这样的反应确实微妙,孟白索性问身边的人:“这题目有什么问题?你们怎么都这个反应?”
那人随口道:“外乡来的吧?云方人都知道,陆玄一最擅长的就是操纵活物。他这人痴迷符箓,更痴迷昆仑山上的仙君。”
“仙君那是谁?白玉京的古神,破生劫飞升,万物生灵,只要是活物,就归他所管,轮回道也是他说了算。”
孟白莫名其妙:“跟昆仑山主又有什么关系?”
“陆玄一最崇拜的就是仙君,所以一门心思研究仙君的符术,自然在操纵活物上面有所精进,如今不敢说数一数二,也是数三数四的高手。”那人看好戏般道,“他曾经还跑了好几次去山上,想拜仙君为师,但都没成。”
还有这种事!孟白乐得听这些八卦,兴致勃勃地还要问,忽觉头皮一痛,嗷了一声:“疼!”
“……”
郁危若无其事地松开手。
他有些不想听了,但那路人还没说够,又鬼鬼祟祟地补充道:“我听说他拼命研究符术,就是为了博得仙君青睐。仙君是符术的祖师爷,与他想必会意趣相投。再说从前那个离经叛道的徒弟已经被赶出山门,山上空了下来,陆玄一过几日再去拜师,说不定就成了……”
说不定就成了。
成了。
郁危深吸一口气。
那旁路人正讲到兴头,忽然脊背一凉,一头雾水地抬头,看见一个小孩正凉飕飕地盯着他,一开口,声线像沁了雪:“你是明如晦吗,你说成就成?”
路人:“……”
他表情太过匪夷所思,孟白手忙脚乱道:“抱歉抱歉!家里小孩不懂事!见谅见谅!”
飞快挪开了半里地,他才严肃地批评道:“祖宗,你不要直呼昆仑山主的大名啊!”
郁危不高兴,垂着眸,敷衍地嗯嗯两声。
他不太想承认,那个人说的都是事实。
他已经是被赶下山的孤魂野鬼,欺师灭祖,恶名昭彰,明如晦为什么还要惦念他?他不是陆玄一,不懂符箓,再怎么努力地笨拙地模仿都没用,仿佛与那人之间永远隔着一层摸不着的膜,也永远没办法消除隔阂。
明如晦的徒弟不会符术,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有时候他也会想,明如晦会不会后悔过,后悔那日折返带走了他,后悔选了一个天资愚钝的人做他的徒弟。
可他不眠不休、练到第二天手都抬不起来也学不会,所以,连陆玄一也比他适合。
郁危面上杳无波澜,心里闷声乱想,不适合就不适合,他也没那么想当明如晦的徒弟,谁稀罕。
他抬起眸,台上的人已经写好了符。谢无相搁下笔,眸光沉沉落在符文上,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唇角微微一扬。
“这张符,我道行不够,灵力微弱,点不了睛。”他缓声道,“我想请一人来帮我,可否?”
【作者有话说】
吃醋猫猫头
清清知道自己最近短小,是在攒存稿!之后会补偿大家?(???;)?=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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