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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困符缩在雪里,乖乖等了很久,直到听见雪粒被踏碎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激动地打起精神来。
脚步声很急,当它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大尾巴已经从头顶探了下来,紧接着,三七猛地跳到它面前,看见困困符和保护它的小蛇,眼睛一亮:“你是郁危的本命符灵?!”
困困符吓了一跳,小纸片子哆嗦了一下,抖得簌簌响。但面前的大松鼠早已认出了盘在它身旁的银色灵蛇,慧眼如炬,激动又心急地问:“这是郁危的灵引!他回来了吗?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困困符连连摇头,努力地用肢体语言向它解释:歪歪不在,他去找东西了。
三七显然没有看懂,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原地踱步,碎碎念道:“仙君马上要回来了,他到底在哪里?他现在可千万不能去找仙君,会有危险的,会出事的……”
困困符一惊,挣扎着钻出洞来,揪住三七的大尾巴:为什么?歪歪会怎么样?
或许是看清了它焦急的样子,这次三七奇迹般地听懂了,它脱口道:“昆仑山被黑气入侵了——”
困困符愣住。
“当时发生的事情太突兀,也太混乱,椿和山上的生灵都被迫陷入了沉睡,我也是今天才醒过来。”三七喘了口气,尾巴疲惫地耷拉下来,“醒过来,只记得仙君那天受了很重的伤,被不知哪来的黑气趁虚而入,从那之后,昆仑山就变天了。”
它顿了顿,纠结又凝重地开口:“我觉得仙君……那天后就变得很不对劲。他好像不记得我们,也不在乎昆仑山,我从没见过仙君那么冷漠的样子。我担心他连郁危也不记得了。”
困困符抱住它尾巴的力道微微一松,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三七继续道:“可是那天,我们明明还在准备生辰,明明都快好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又无可回转。
枝头一捧雪倏地滑下来,摔在三七面前。它看了一眼,快速地说:“总之,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仙君要是还在,也不会想看到你们出事。”
困困符有些伤心,难过地点了点头。点到一半,它眼尖地看见了不远处的人影,忙叫到:“歪歪!”
保护它的小蛇消失不见,郁危走过来,弯下腰,脸颊和手指都被冻得发红,朝它伸出手。困困符立刻蹦跶着跳到他手上,蹭了蹭。
三七也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愣了愣,欣喜道:“郁危!你去哪里了?”
郁危嗯了一声,摸了摸它毛绒绒的尾巴,说:“我去找了件东西。”
“太好了。”大松鼠埋在他衣摆里半天,喃喃了几遍,“你没事就好。”
下一刻,它猛地反应过来,抓住对方的手催促道:“我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没机会了!昆仑山被黑气侵蚀,留下来太危险了!”
郁危被它拽着,没有反抗,往前走了几步,松软的雪被踩出咯吱的轻响。
他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是明如晦让你带我走的吗?”
三七拉扯的动作一顿,吃惊地抬头,睁圆了眼睛,像是不明白他是怎么猜到的。
那是昆仑锁山之前的事情,它带着这个任务陷入沉睡,又在这时候醒过来,慌乱中找到了人,然后就再也顾不上许多。
三七支支吾吾,郁危眼底却没有什么波澜。他静默了片刻,最终以一种几乎不带任何抵抗的语气轻声说:“那就走吧。”
见状,三七悬起的心总算落下来,放回了肚子里。仿佛一块巨石落地,它长舒一口气,道:“太好了,我原本还担心跟你讲真话,仙君的话你反而不会听。你愿意走就好。”
它边说边跳到结界面前:“现在是结界最薄弱的时候,你可以破开的。”
郁危抬起手,掌心贴合在那道缝隙上。他走的这段时间,裂隙又加深了许多,向四周蛛网般蔓延,变得凹凸不平。他看了一会儿,问:“我破坏结界,他会知道吗。”
三七说:“会,但好在仙君如今不在山上,我们还是来得及走的……”
“他回来了,”郁危道,“就在刚才。”
“?!”
三七愕然,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没关系,我会变回原形,带你们下山的。”
郁危的视线落到它身上,说:“那你记得跑快点。”
话音未落,他手心爆发出一道刺目耀眼的白光,如同一道白虹。汹涌凛冽的灵力轰然撞上结界,激起层层灵力涟漪。
裂隙肉眼可见地破碎、扩张,顷刻破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下一秒,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捞起全神贯注的三七和困困符,动作敏捷而精准把它们从裂缝间扔了出去。
一符一松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才勉强稳住身形,惊魂未定地对视一眼,困困符忽然意识到什么,慌慌张张地跑到结界面前,却看见原本出现一个缺口的结界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愈合,仿佛从未被打破过一般。
灵力渐渐枯竭,到最后,彻底停了下来,郁危站在结界后,缓缓收回了手。
三七砰地跳到了结界上,用力蹬了几下坚固的表面,气急败坏地道:“郁危!你做什么!你出来!”
结界后面,郁危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声音被阻隔,它只能看见郁危的口型,他的神情是早有预谋而平淡的:“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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