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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爸爸跟外面的人说,「这是我家老大丶大女儿。」
她经常跑去爸爸的车间里玩,爸爸的车间有一位白白净净的阿姨和她说话,她觉得阿姨很和气很漂亮。
再後来,她上了职工小学。
记得她学写字的时候,爸爸会守在旁边。
爸爸很严厉,他说写字时必须挺直脊梁,胸口必须离桌一个拳头。
她稍一不留神,写字姿势不正确,爸爸一记拳头会打上来。
爸爸很严厉,印象里,她不听话的时候爸爸会用鸡毛掸子打她丶让她跪搓衣板。
记得很小的时候,爸妈会一起带她回老家丶爸爸的乡下老家。
後来,寒暑假她去的最多的是外婆家,爸爸则独自回老家,有时也会带她回去。
爸爸的老家,有一位笑呵呵的鹤发童颜的爷爷。爷爷最喜欢她,说她像年画上的女娃娃。
她对奶奶和姑姑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
每天和小夥伴疯玩的时候也是快乐的,但是慢慢地,她不快乐了。
因为爸爸妈妈开始吵架丶经常吵,还打架。
妈妈经常哭,她不敢上去救妈妈,因为她怕爸爸。
每次爸妈吵架时,她听得出,好像跟那个阿姨有关。
她躲在家门口,把头埋在腿里,捂住耳朵,她不敢进去。
爸爸开始经常不回家。
在放学路上,她经常被不认识的好心人拉着问,问她爸爸是不是不回家,是不是和妈妈吵架,她总是摇头跑开。
爸爸好久没回家了。
十岁那年,
有一天爸爸和妈妈都在家,爸爸问,「静怡,你愿意跟爸爸还是愿意跟妈妈?」
她胆怯地看着爸爸丶爸爸抓着她的胳膊,看着她,她瑟瑟发抖。
她偷偷看看妈妈,妈妈背过身坐在角落里,默默地擦眼泪,一言不发。
再看爸爸,爸爸说,「如果跟爸爸,爸爸带你回乡下老家去,乡下有好多哥哥姐姐跟你玩。」
她不愿意去乡下,她瑟缩地小声说,「我……我不想去乡下……我跟妈妈。」
爸爸松开了手,「好吧,你去跟妈妈。」
那一刻,她好像看到爸爸眼里的如释重负。
她知道,爸爸的心早已不在这个家,要不要她这个女儿已经不重要。
大概一年後,她和同学在电影院里遇到了一次爸爸,隔了十排座椅,她认出那是她爸爸的背影,旁边有一个女人。
当天电影里演的啥,她没心思看下去。
再後来,妈妈经人介绍认识了继父。
她经常看到妈妈在写信,有时不会写的字,妈妈会来问她。
十一岁那年她终於见到了继父,那是一个大嘴巴丶塌鼻子的矮个子,一口浓重的外地口音,实在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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