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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饭过五味,几个人已经都醉醺醺的了,尤其是丁其和邹昊两个年长的,酒都上脸了,脖子也通红。
包厢用的塑料挡板,隔音不好,隔壁闹哄哄的好像在拼酒。
他们几个酒品倒都挺好,於霄喝高了拿着筷子敲碗敲盘子,王珂在哼歌,不过不是同一首就是了。
许之湜撑着下巴,胃里有些烧,脑袋也有点晕。不过他喝得最少,意识还很清醒。
「大家对做专辑有什麽想法吗?」许之湜问。
「搞点硬的,第一张......要很酷!」王珂立马喊,「我刚花大钱买了新效果器呢!」
「可以啊,其实我也一直在准备。」於霄说着,拿着筷子敲了一小段节奏。
许之湜看大家似乎都一直准备着,转头问:「昊哥呢,你有什麽想法?」
大家目光齐齐投去,邹昊是他们四个人里最年长的,玩乐队经验比他们丰富,之前也写过不少歌。
只是沉默了良久,邹昊才开口,可回答的却并不是他们的问题。
邹昊声音有点哑,可能是喝多了想起以前的事情,话比往常多很多:「我十七岁开始玩乐队,没想到到现在都快二十年啦。我还记得二十五岁第一个乐队解散的时候,当时吵得特别凶。」
他笑了笑继续说:「大家那个时候都年轻嘛,心气高得很,散得特别难看。我和我们队那个主唱吵得最凶,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酒後忆从前。桌上没了声音。
邹昊说:「他说,你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地下,也不会走出平城的。」
整个包厢顿时安静了下来。
「哎我肯定不服嘛,都说玩摇滚只能待在地下,我就觉得我可以闯出一条路来!谁年轻的时候没点志气和梦想啊,我相信我肯定可以成为一个很牛逼的人。」
「乐队解散後,我没再碰到他们任何一个人,但我这麽个吊儿郎当的人居然一直坚持到现在,」邹昊轻轻捏着塑料杯,良久才笑了笑:「不过好像我没能特别牛,没能走出地下。」
许之湜顿时感觉自己心里堵了一口气。
「玩乐队,不都这样吗,玩过的都说没有出路,来来去去那麽多人。」於霄说话像一句一句蹦出来,声音越来越低。
「哎,怎麽突然聊这麽沉重的事情。」王珂抹了抹通红的眼睛感同身受,「等我们乐队新歌......」
「不过我倒是要走出平城了。」邹昊笑了笑打断。
话里是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许之湜整个人猛得清醒,脚底的凉意顿时窜到全身,连带心脏好像都要停止。
他下意识朝一直一言不发的丁其看了看,丁其没什麽特别的情绪,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丁其应该早就知道了。
难怪刚刚丁其要问房子有没有买在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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