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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游弋的死缠烂打之下,沈星淮还是答应了。脑海里记好的动作在音乐响起之後忽然被忘了许多,全靠一些下意识的肢体记忆。
他觉得自己跳得很糟糕,但不知道为什麽,游弋却看得很认真,目光甚至算得上欣赏。在自己都还没能接受和直面四肢不协调丶没有节奏感的自己时,游弋一眼就接受了。他没有说出任何不好的评价,撑着下巴,嘴角微微勾起,脸上的表情似乎传达着—他很喜欢沈星淮跳舞的样子。
沈星淮觉得游弋挺奇怪的。
这样想着,沈星淮把动作彻底忘了个乾净,连肌肉记忆都没有。於是只好停下来,耸了下鼻子,有些没办法地朝游弋摊手,「忘了。」
但音乐还没停,游弋冲到沈星淮跟前,抓住了沈星淮的双手,拉着他一起跟随音乐节奏胡乱扭动。
沈星淮被游弋那些夸张不着调的动作逗得大笑,身体松懈下来,甚至被游弋带动,跳着像喝醉了一样的丶乱七八糟的舞蹈。
好像两个疯子,沈星淮忽然觉得。但他很久没有拥有这麽活力丶尽兴的时刻,也好像头一次这样坦然无压力地面对这个音乐。
沈星淮觉得游弋除了有让人觉得奇怪的包容力,还有一种把一些忍不住泄气和感到压力的事情变得无足轻重而快乐的魔力。
宋识和戚悦的婚礼如期而至,充沛的阳光丶清新的空气和环绕的美丽鲜花,都带着祝福的意味,成为这场别出心裁的户外婚礼中美好的一部分。
不同於老式婚礼的严肃端庄,宋识和戚悦的整个婚礼在轻松欢乐的氛围中行进着,像是亲朋好友欢聚的一个大party,大家唱歌跳舞,为他们送上活力而真挚的祝福。
丢捧花的时候,无论男女老少都盯着新娘的位置,宋识原本也看向那边,只是他和戚悦婚礼照片墙的气球突然被一个小男孩抓走了,宋识忍不住看了那边一眼,发现游弋的目光偏离此刻全场瞩目的方向很远——他一直看着悄悄移动在最旁边的沈星淮。
戚悦闭着眼睛朝身後的伴郎伴娘团丢捧花,一些人避之不及,一些人争相涌上,笑闹声中花束几次被抛向上空,最後意外掉进进早躲在一边角落看戏的沈星淮怀中。
沈星淮怀里猝不及防掉入一捧花,他抱着花呆呆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呆愣。有一个女孩十分积极的追逐这束花,在花落在沈星淮身上时,她几乎也是同时扑在沈星淮面前,摇晃了几下才堪堪站稳。
沈星淮看到她眼里的渴求,想要把花让给这位追到他面前的姑娘。但那女孩不知道怎麽,垂眼愣了一会儿,看着沈星淮伸出的手面露犹豫,最後拒绝了,「我不要,可能是天意吧。」
现场有些嘈杂,沈星淮没听清,「什麽?」
「天意让它落在你手里,一定是想让你拥有和他们一样的幸福。」女孩眼神飘离,总是若有若无地看向一个地方,「但我...」
她犹豫了几秒,最後用一种努力平静和释怀的声音说道,「属於我的那份幸福,可能是时机未到,所以再怎麽努力争取都白费功夫。」
即便声音可以克制,沈星淮还是看出了她眼睛里浓浓的失望和伤心。他注意到,面前的女生总是望向宾客席的一位身影。
那个身影一直低头拿着手机发消息,皱着眉,对这边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察觉。沈星淮并不认识她,只大概知道她是戚悦的大学好友,她看向的那位男士是她从高中毕业就在一起的男朋友。
满是期待和爱意的目光因为没能得到回应,失望地落在花束上。沈星淮看着女孩略显落寞的神情和目光,觉得有些熟悉,不知道要说些什麽来安慰。
她穿着粉色裙子,和沈星淮手里这束开得娇艳的捧花很是相配,沈星淮还是把花递了过去,」我不信天意,我只信,一直追寻幸福的人就能得到幸福。」
沈星淮从前把幸福理解得太狭隘,觉得幸福就是某个人,所以拼命都想牢牢握住那个人的手丶追紧那个人的步伐,怕自己被幸福丢弃。可现在明白,幸福只是一种自己的感受,它聚焦的主体是「自己」。
「祝你早日得到真正的幸福。」
看着不知道什麽时候就到了自己手里的花,听着耳边沈星淮祝福的话,她怔愣了一下,很轻又很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沈星淮又夸她很漂亮,说这个时刻能忍住不看她的男生一定是笨蛋。她终於被逗笑,举着捧花转身,裙摆像盛开的玫瑰,欢呼和掌声顷刻包围上来。宾客席一直忙着打电话的男士已经不见踪影,她在人群热闹的包围里一直看向那个空荡荡的座位。
大合照环节,人群涌了上来,沈星淮一直往後退,有人急匆匆想抢占靠中间的合照位,沈星淮被撞了一下,不太稳地向後退了几步。
摄影师在前面商量大家一起喊句什麽的时候,还在被人挤得往後退的沈星淮突然被人一把扶住肩膀,「哥,小心。」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刚刚被四处钻挤的人撞得没了方向的沈星淮,在游弋的臂弯里得到一个安定又稳固的位置。
人群的流动突然被隔绝,沈星淮终於不再被碰撞,只有肩膀上游弋身体的热度透过衣料源源不断传送在自己身上。
「哥,我们站一块儿拍哦。」游弋仍旧搂着沈星淮的肩膀,突然对沈星淮说。
沈星淮点点头,还笑着开了句玩笑,「和你站一块儿我得踮脚,不然显得我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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