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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阙笃定地说道:「但是,如果你觉得这把锯子是杀害莎莎的凶器,断定的理由又是什麽呢?」
「那你断定的理由是什麽?」门外的文森瑞没有说话,大厅内有人壮着胆子问出了心中的疑虑:「这把锯子有什麽问题吗?」
「因为那个小女孩的尸体被砍断了一只脚,断口的切面就是这种刀具造成的,而且,那些工具上落满了灰尘,怎麽偏偏这把锯子的刀刃就被清理得那麽乾净?」连阙未语,坐在一旁的沈逆轻松答道:「除非……它在最近被使用过。」
「什麽……尸体?!」
众人视线错愕地在几人身上逡巡,却并未在连阙或红唇女人身上捕捉到任何惊讶之色。
有人终於忍不住怒红了脸质问:「你们都知道了?你们早就知道尸体在哪?却根本不告诉我们?!」
「我们凭什麽告诉你呢?」红唇女人冷嗤道:「到了这里,难道你不自己想办法还要指望别人救你?」
众人面色难看,却再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等一下,你们知道尸体在哪?那文森瑞是不是也……」
「他当然知道,因为小女孩的尸体一直就在他的房间。」
连阙声音刚落,窗外划过的闪电便映衬出了众人灰白的面色。
小女孩的尸体一直都在文森瑞的房间,那他又为什麽让众人帮忙找人?
「是的,我可怜的莎莎,她就在我的房间里。」直到这时,文森瑞未见半分慌乱的声音才自门外传来。
即便隔着一道门,门内的众人还是忍不住向後退了数步。
「有人残忍杀害了她丶甚至将她的脚砍了下来,难道我不应该找到真相?你们之中有人成了帮凶,难道我不能有所隐瞒?」
文森瑞的声音在雷雨中依旧清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为什麽要在我和我的女儿之间做选择,你们真正要做选择的是该帮助一名残忍杀害孩子的凶手,还是该帮助失去了孩子的父亲!」
连阙在每一个人的眼中看到了挣扎,一道道目光中原本的畏惧渐退,竟不约而同地转向他。
他却依旧未语,静静等待着文森瑞将他手中的「牌」出完。下一秒,便听到文森瑞藏不住恨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要你们把那把锯子交给我,就可以结束一切离开这里!」
他的话让犹豫不决的众人如下定了决心,看向连阙的视线中充满了贪婪的凶光。
「你们不觉得这间房子有哪里奇怪吗?」
连阙突然的话让原本暗自靠近的众人顿住了动作,下意识借着雷雨中昏暗的光线环视着整座房子。
门外传来藤蔓愤怒的撞门声,文森瑞像是终於失去了耐心,放弃了那副道貌岸然的表象:「你们就是这麽对待盛情款待你们的房间主人的吗!?」
刚刚还因文森瑞话产生动摇的众人此刻已不知该相信谁,但眼前房间的门即将被破,有几人还是咬紧牙关挡在了门前。
连阙平静地看向时钟,时间还剩下七分钟。
「把门打开。」
他的声音平缓,却如窗外的闷雷一般将众人定在原地:「你说什麽?」
在其他人怔忪之际,红唇女人已将若紫与老管家安置好,她走到众人身侧,将挡在门前的几人拨开,动作利落地将门上的锁打开。
公馆大门敞开的一瞬,风雨夹杂着阵阵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惨白的闪电映衬出道道藤条鬼影和站在雨中的身影。
众人忍不住畏惧地连退数步,只剩连阙迎着满身风雨独立於门前。
「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这间公馆的机关丶家具丶甚至小朋友的玩具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这些都是你为了女儿亲手做的对吗?」
大厅内的众人纷纷躲到了沙发与柜子後,很快他们却发现大敞的门外文森瑞并未进入房间。
他们悄悄探出头,只见连阙正随手抛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小木马:「这个也是你做的吗?」
文森瑞目眦欲裂地伸出手:「把它给我。」
「这个?」连阙像是忘记了另一只手中的木锯,举起小木马问道:「这是你送给莎莎的吗?」
文森瑞似在极力压抑着怒意,不知明明在这般剑拔弩张的时刻,为何眼前这人却依旧是这幅临危不乱的模样。
「是。」
连阙的指尖划过木马底部,那里也带着一处年代久远丶与家具和画框一样的刻痕:「W」。
「文先生中年得了这样可爱的独生女,果然对她宠爱有佳。」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文森瑞还是瞥过一侧沙发後的几人,对连阙说道:
「把锯子给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门外用来堆放工具和主人房间一样的桌子,散落在房间的玩具,有机关结构的房间和房间内的家具……还有这封信中提到的传统旅游节,和这扇将主人关在门外的门。」
几步之遥,连阙目光平缓地望向门外的人:「你真的是这间公馆的主人吗?」
「我当然是这间公馆的主人!!」
连阙的话激起了文森瑞滔天的怒火,门外的藤蔓也在瞬间如一条条凝视着猎物的巨蟒般窜起。
「想要这把锯子?」连阙说着抬起手中的木锯:「为什麽不自己来拿呢?」
「你?」
文森瑞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他还未有所动作,大厅的角落却突兀传来沈逆惋惜的声音:「你竟然还没有看出来,他是在拖延时间……引你进公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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