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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扮演女二的穆小颖抱着胳膊看着这一幕,似笑非笑地感慨了句,「被洗白了就是好啊,侯导都不敢凶他,咱们什麽时候有过侯导这种待遇啊?」
一旁扮演男主的沈言正在边休息边看台词,听到这句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後低头回了句,「正常人经历这种事都会被影响状态吧,侯导只是严厉了点,没那麽不近人情。」
「也是,他现在在网上可招人同情了,你信不信侯导对他严厉一点,立马网上就把侯导骂得狗血淋头。」
穆小颖眼里浮起嘲讽,「也不知道他背後到底有谁,能买那麽多水军——」
「对台词呢?」
身後忽然响起一句话打断了穆小颖,温和悦耳,一个穿着藕荷色古装丶梳着少女发髻的女人走了过来,舒朗大气的瓜子脸,微弯的桃花眼,浑身青春活泼的气质,唯有身上沉稳从容的气质才能看出她已经过了三十岁。
来人正是刚拿影后不久,内娱的几位女顶流之一,锺雪。
穆小颖脸色微滞,「……锺雪姐。」
「锺姐。」沈言也起身打了个招呼,而後瞥了穆小颖一眼,「我们闲聊呢。」
锺雪递给他们俩一人一杯酸梅汤,笑着说了句,「走位背熟了吗,就闲聊,不怕被侯导听到了挨骂啊?」
穆小颖脸色微僵,「……谢谢锺雪姐,我一会就去熟悉走位。」
锺雪对她笑了笑,拎着两杯酸梅汤向前面的姜无走去。
「被骂了?」
姜无正低头搜章小宇找来的青春剧,头顶忽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他一抬头就对上了含笑的钟雪,以及她手里的酸梅汤。
「谢谢锺雪姐!」章小宇连忙接过两份酸梅汤,把自己的小板凳让给了她。
锺雪道了声谢,坐在了姜无身边,目光落到他手机上的校园剧,「校园剧对少年沧月的参考不大。」
姜无这才看向她,等待着她的高见。
「比起演技,我更觉得你是对少年沧月缺乏认同感,你无法认同他对一切鲜活生命的热爱,也因为热爱,所以失去後才会产生极端的情感,也就是咱们说的黑化。」
锺雪笑着打量他,「其实你和黑化後的沧月也也不是完全一样,沧月看似冷漠的外表下,其实包含着对故人丶故国丶故土的执着与追忆,而你看起来真的无欲无求,年轻人,你才二十五岁吧?」
她说得很准确,姜无避开她的问题,直接问,「那有什麽办法可以做到认同?」
「不同的生长环境造就不同的性格和认知,你如果无法认同的话,可以参考身边熟悉的人,想像一下如果他们是少年沧月,会是什麽反应和神态。」
「……」
姜无想了下,他身边熟悉的人并没有几个,而能代入到少年沧月的似乎也只有燕重一个人?都是皇子?
但他们性格完全不一样啊,燕重那麽狡猾,估计大周灭亡了也只会感叹一句带不动,很难想像他会因此黑化……
锺雪见他没什麽头绪,便道,「实在想不明白,可以先跟侯导说一下先拍黑化後的戏份,以免拍了一半被侯导骂。」
姜无点头,「谢谢。」
锺雪笑笑,转身走了。
章小宇捧着酸梅汤凑过来,看着锺雪的背影感叹道,「跟传闻一样,人好好啊,都这个咖位了,还会主动教新人。」
姜无吸了口酸梅汤,敷衍地嗯了声,思索着怎麽把燕重代入少年沧月。
他无意识地翻着少年沧月的剧情,目光恰好落在少年沧月听闻周边敌军来犯後,扶剑入殿请命退敌的一幕,忽然脑海里浮现起一些久远的回忆。
他记得当年燕重也是主动请命去的北疆……
第27章演戏
那是大周元申十五年冬的事,那时襄都上下都在筹备着新年,却突然收到了北狄犯境的八百里急件。
彼时朝堂上下分为太子和宁王两党,内斗不休,恰好这封急件打破了两党僵持的局面,驻扎在北疆三十万玄甲军的军饷成了两党暗斗的一步棋,在双方内斗下,军饷迟迟不能送往北疆。
等军饷终於拨下後,已过了半月,边疆再送急件,称玄甲军主帅因旧伤复发而亡,北狄大军连下北疆三城,烧杀掳掠,军报送到京中时,满朝文武这才慌了神,龙椅上的那位也终於意识到江山有危。
那时的燕重刚出宫建府才两年,因不受宠,得了个郡王的封号,领了个太乐司卿的闲散差事,正是韬光养晦的时候,时常告病不朝,皇帝也不管他就是了。
恰好那日他去上了朝,也知道了此事,回头便将此事当作闲话与姜无说了。
那时二人正坐在襄都最高的明月不归楼最高处饮茶听书,一抬眼就是北疆的方向,身後就是落日映照下的襄都。
姜无听完他说的,抬眸瞥了眼头顶隐约可见的星辰,懒懒说了句,大周气数将近了。
他记得燕重闻言低笑了一声,却没接话,反而问他,站在这里看襄都的八百里风光如何?
姜无回了句,高远辽阔,不错。
然後燕重又问他,可想看看边漠的狼烟北疆的月。
姜无意识到了什麽,却只是看了他一眼,懒懒问他,好看吗?
燕重一笑,说还不错,就是风割人了些。
姜无啃了口一品酥,口齿含糊地回了句,那便见识见识。
於是燕重又低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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