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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沉山一笑胸口便轻轻震动,苏融下巴枕在他心上也跟着晃。
「那人还敢来请你去赴宴,他老爷子的寿宴,说是之前有些误会想要与咱们解开,特意送来请帖。」
苏融抬起头,燕沉山便将那请帖侧过来好让他能看清楚,上面落款的确是那白景则的名字,苏融粗略地览了一遍内容,「差人去给祝云霆送封信,问问他什麽意见,去还是不去。」
燕沉山应声去办事,苏融便一人躺着又将那请帖翻来覆去地看,难道是因为对方猜到燕沉山不好惹,打算主动讲和了?
帖子上的时间定在了下月中旬,还有将近二十多天,时间上来看倒是不急,苏融想着也放宽了心,索性等到时候再说。
指尖轻轻一甩,那请帖便飘飘悠悠地落了地,苏融翻身拢着被褥继续好眠。
燕沉山回来时又带了一份请帖,大红色的喜帖金笔龙飞凤舞地印着个大大的囍字。
「不会是祝云霆的吧?」苏融看向那请帖,一时间五味杂陈。
一向拖沓懒怠的祝云霆这次竟然这麽迅速?
燕沉山但笑不语,将那囍贴展开,内页赫然写着的就是「祝云霆」以及「祝采」的名字。
这一个消息彻底将苏融给砸晕乎了,他不可思议地看向燕沉山,急切道:「你没诓我吧?他就那麽轻易地说服他爹娘了?不……最重要的是…是祝采竟然答应了?!」
燕沉山点头,「是祝云霆亲手送给我的,不过他鼻青脸肿的,也不知道做了什麽。」
苏融还有些懵,燕沉山见状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指,「姓白的那边祝云霆的意思是可以去看看,不过在他之前,咱们得先吃一次喜酒了。」
喜宴定的匆忙,就在下月初,据说是祝夫人千挑万选的好日子,祝云霆一家都不想大操大办,只请了一些关系好的人来,苏融和他相识多年,自然也被算在其中。
等到了喜宴当日,苏融还有些神游,一直到良辰时分已然落日,苏融与燕沉山共乘一骑前往,刚来到大门处就看见这场喜宴之一的新郎官一身大红喜袍站在门口直乐呵,瞧见一匹高头大马先是一愣,待看清马上坐的人之後才转惊为喜。
「你可来了!」
祝云霆急吼吼跑上来牵着马缰就要将二人往院子里带,边走边洋洋得意道:「怎麽样?我厉害吧?说成亲就成亲。」
一旁丫鬟小厮也都个个吓得不行,抢着来牵马。
燕沉山翻身下马,又托着苏融的手臂接他下来,由着那些小厮将马儿牵去後院。
苏融神色复杂地指了指祝云霆眼角的淤青,「你挨了顿打才让你爹娘松口的吗?」
祝云霆颇有些不乐意,「我爹娘有什麽好拒绝的?阿采也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再说了我早就给我爹娘暗示过不止一次,这麽多年也该做好准备迎接一个男儿媳了。」
「那你这脸…?」苏融还是有些怀疑,侧头看向燕沉山,见男人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少爷是那天太高兴了,往外跑时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这才摔成这样的。」
三人往祝府里走,两侧俱高高挂着红绸红灯笼,来往小厮丫鬟也个个喜气洋洋,迎面走来另外一个身着红喜服的男人,正是祝采。
祝云霆嘀嘀咕咕地朝祝采挤眉弄眼,想让他别提这事儿,奈何祝采已经说出了口,此时接收到自家少爷的意思也只好两眼一睁作无辜状。
苏融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燕沉山在一旁细心地伸手给他抚背,苏融哪里肯放过这麽一个取笑机会,直接戳他痛点。
「走路都能摔一跤,我算是知道你为何不肯大操大办了,的确新郎这鼻青脸肿的有碍观瞻啊。」
祝云霆哼哼两声,给苏融与燕沉山丢下一句「自便」,之後就像个斗胜了的公鸡似地领着祝采离开去招呼旁人了。
苏融也就这麽「自便」地领着燕沉山坐去主桌,燕沉山不太清楚汉人的婚俗,瞧着这一切都十分好奇,坐在苏融身边时总时不时向他提问。
苏融虽说也不太明白,但从小到大也吃过不少喜酒,捡着自己知道的说与燕沉山听。
祝父与祝母二老正忙着招呼亲眷好友,挑着空闲特意来与苏融搭了几句话,祝父更是有意无意提及他上次去京城的事,言辞间满是恭维,临了还各种暗示近日一些流言蜚语都由祝云霆出面摆平了。
苏融也十分客气地给祝父敬了杯酒,只是避开自己爹娘不提,堪称滴水不漏地将话给圆上了。
「这位是……?」祝父说的兴起,注意到苏融身边坐着的异族男人,一时间走了神下意识发问。
苏融顿了顿,还不及开口介绍,祝母已然一个肘击拱在祝父手臂上,刻意将话给引开。
「苏小兄弟带来的,自然都是贵客。」祝母笑吟吟差使丫鬟去多备一份糕点特意送给苏融与燕沉山,「云霆特意安排人去准备了些京城中热卖的糕点,也不知道苏小兄弟喜不喜欢。」
苏融暗地里笑,明面上却直言不讳指了指自己身边坐着的男人,「劳烦夫人费心,他是我内人,姓燕,从前也来过这儿。」
祝父与祝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到底为人老辣,又面不改色地恭维了燕沉山几句话,诸如一表人才丶气度不凡之类的话,苏融一边忍笑一边道谢,这才将二老给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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