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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发小挑食挑到天上去了,说出这话时段干嘉还挺心虚的。
「还吃?」路易然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让他从自己的床上下来,「忘了我是来这里干嘛的?下午陪我去躺老屋。」
段干嘉躲了一下,大呼小叫:「你现在是同性恋,不要随便碰我,注意影响。」
路易然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我看得上你?」
路易然过得讲究,来这里打理老屋,但家里的管家把家里用的全部给他弄过来用上了。
段干嘉惬意地躺在路易然的床单上,路易然换掉睡衣坐在椅子上翻找老屋的确切地址。
他只有小时候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後来早早被爸妈带去外地,实在对这地方不熟悉。
这地方的巷子路错综复杂,路易然拉大缩小地图看了好几遍,用鞋尖踢踢段干嘉裤腿:「走。」
段干嘉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太阳,翻了个身:「别啊,你找个阿姨打扫就行了,你家也就是做个样子把你赶出来,谁还指望你真去啊。」
提到家里,路易然抿了下唇:「那你不去了?」
段干嘉没看见路易然的表情,背对着他点头:「我给你找好玩的地方啊然,包好玩。」
路易然表情有点不好看,他踢了段干嘉的裤腿一脚,抓起旁边的手机走了。
「...」
外头阳光热辣,刚出门就感觉外头有一股热浪扑来。
路易然一瞬间心里就有些後悔,但是留在宾馆又说不定会被梁文找上门。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辆出租,报完老屋的地址後坐在后座看手机。
上头除了昨天的未接电话还有几条家里的简讯,大哥给他发了好几张照片,上面是他在学校和不同男生牵手的照片。
【有人发到我邮箱里,爸妈那边我让人拦下来了。】
【...小然,你这样,让我怎麽和爸妈交代?】
路易然烦躁地关掉了手机。
计程车司机为了省钱没开空调,四扇窗户都摇下来,前座两个座位中间挂着小电风扇,在炎热的空气里呼呼地吹。
计程车司机还试图在巨大的噪音里聊天:「那一块都是平房吧,还是老城区呢,你是本地人啊?」
路易然靠在椅背上短暂地「嗯」了声,他望着窗外,车窗外陈旧的楼房和陌生的绿植一一略过,和他熟悉的地方截然不同。
「你在看路边的合欢树啊?还是小树苗嘞,这两年刚种上,还没有长高,」司机很自来熟,「现在这个点出门还好,是刚热起来,等你到家了就不热了。」
路易然指骨捏着手机,指尖捏得发白,在着天气里呈现出有一种不符合气温的冷意。
他望着窗外不搭话,听着司机说了好几句後收回视线,研究了一会儿车门上的手摇窗:「可以开空调吗?」
司机转方向盘的动作不停:「开空调要加钱哈,十块。」
路易然:「开。」
司机稀罕地从後视镜瞅了这冤大头一样,伸手吭哧吭哧把驾驶座的窗户摇上:「小哥麻烦关一下後面的窗户,不然凉快不下来的呀。」
路易然不知道这车为什麽没有後排出风口。他盯着对准司机的空调出风口一会儿,忽略胃里的翻涌,默不作声地俯身从座位间挤到前排,指尖一拨,让拨片朝着后座:「这样就行了。」
司机「哎呀」了两声,不说话了。
汽车开了二十分钟,从有点开阔的马路开进压平的水泥路,七拐八拐进了个狭小的巷子口,路易然只看了地图,对不上这些横七竖八的小路。
司机在某个他认不出来的巷子口停下:「里头都是小路,车开不进去,我就在这儿把你放下了啊。」
路易然靠着车窗往里头看了一眼,从狭小的巷口看见了几块青黑色的小块石砖,和记忆中的差不多。
路易然收起手机「嗯」了一声,凑到前座看了眼打表器上的数字,找出一张五十。
司机找完钱把空调一关,就着没散的冷气把窗户关拢,开车走了。
路易然踩在石砖上,原本在车里有风吹还觉得不热,现在一下车就觉得晒。
他踩在石砖上晃了晃,把附近的门牌号都看了一遍,才顺着巷口往里走了几分钟。
老屋变化挺大,和他记忆里一点对不上。
从巷口走进去的路有十分钟,一路上两边都是平房,没有阴凉。路易然走得额角冒汗,旁边还不时冲出几个打闹的小孩,都跟火炉似的,路过带起一阵热风。
原本乾燥清爽的衬衫黏在身上,胃里的饥饿让人有些眩晕,路易然加快脚步,终於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路易然没有这一趟要干活的自觉,穿了一身有点不方便活动的衬衫,站在院子里束手束脚。
打扫老屋子要干什麽?
路易然拿捏不太准,他打开大门,进去首先给自家姥爷插了柱香。
好,最重要的做完了,接下来可以歇一会儿。
路易然从屋子里拖出一张小竹椅到屋檐下,坐上去吱呀吱呀的响。
旁边还有一个压水井和一个水头,路易然挨个试了试,压水井已经坏了,水龙头就剩顶上的螺丝,他在地上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它的头。
路易然热得解开扣子扇了扇,随着太阳一点点移动到头顶,周围的空气也越发闷热。
过了一会儿,平房某间许久没有人住过的院门里忽然探出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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