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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尊贵显赫的国公府内,一如既往的死寂。
国公爷裴钦独自坐在书房内,眉头紧锁。
四周昏暗的灯光投射到古朴的书桌上,映照着那张忧思重重的脸,显得更加严肃而凝重。
“老爷,林大人来了。”管家裴征走进来,轻声道。
庆国公逐渐迷离的眸子里精光闪动,“让他进来。”
裴征应了一声退下。
随后领着林洧然走了进来。
庆国公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并未吭声。
林洧然也没有行礼,自顾自坐在他的对面,浑身都透着一股随意。
裴征为他倒了茶水,随后退下。
林洧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唇边勾起冷笑,“亲家公还真是稳如泰山呐。”
他们两人是儿女亲家,林洧然的大女儿林初雪嫁给了国公府的二公子裴翔,生了一个儿子。如今掌管着国公府的中馈。
“老夫又没有克扣粮饷,自然是不慌的。”国公爷依然微眯着眼睛,声音嘲讽。
“你……!”林洧然气的差点维持不住表面的冷静,眸光已变得阴沉。
这只老狐狸什么意思?是不是想与自己撇清了。
哼!没门儿!
这么些年来,自己在他身上砸了多少钱,难道他心里没点数吗?
当初林洧然也正是看中了国公府滔天的权势,才不遗余力的撮合了自己的大女儿嫁给了他的二公子,与裴钦结成了儿女亲家。
后来裴钦没有了兵权,对于林洧然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虽然没有了兵权,但是多年来维持的人脉和威望还在。手底下更是豢养着很多死士。
失去兵权的裴钦意志消沉,再加上被府中的事情扰心。
惯会拿捏人心的林洧然不失时机的经常来找他聊天,宽慰他,渐渐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近。
并且林洧然也找到了国公府对他的需求。譬如那白花花的银子。
国公府的公子们如被瘟神附体般接二连三地生病,裴钦为了给儿子治病,犹如无头苍蝇般四处寻访名医,不惜重金悬赏,家底早已被掏得比脸还干净。
再加上每月都要施粥数日,仅凭他那少得可怜的俸禄,以及田庄铺子的微薄收入,还要养活一大群下人,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维持偌大的国公府的日常开销。
且说这国公府里的人,平素向来都是花钱如流水、大手大脚,早已习惯了这种奢靡无度的生活方式。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旦过上了奢侈的日子,想要再回到节俭朴素的时候,简直比登天还难!
于是,当林洧然再一次将白花花的银子呈上来时,这位戎马半生、曾经也是心高气傲的国公爷,心中虽有几分犹豫和挣扎,但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金钱的诱惑,半推半就地把银子收进了囊中。
见此情形,林洧然不禁喜出望外,心中暗自得意。
从那一刻起,他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没有了任何的顾虑。更加变本加厉地克扣起军粮饷银,行事越肆无忌惮起来。
俗话说得好,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每一次都会变得更加心安理得。
渐渐地,林洧然送往国公府的银子如同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而国公府呢,则在这贪腐的泥潭之中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国公爷既然收受了林洧然如此之多的贿赂,自然对他提出的要求尽量满足。
林洧然使唤起国公府的人来,更是毫无半点顾忌。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林洧然和国公府之间的关系愈紧密,最终彻底捆绑在了一起,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轻易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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