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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没有给他的陪伴和关爱,他从来不吝啬地弥补给自己,所以何明风看上去一点也不莽撞,总是一副游刃有馀的样子。
所以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想要一家糖水店,那他就开一家,桌子上应该出现鲜花,他就买来佛洛依德,郁金香……把它们摆上去。
浓郁的花香让赵燕打了个喷嚏,他第一印象的何明风是什麽事都不会在乎的,他比飞鸟自由,赵燕从这些蛛丝马迹里发现,何明风其实一直都没有放过自己,那场校园霸凌的伤害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想的都要久,因为他不愿意再让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所以何明风无条件满足自己的任何要求。
养起来的小猫,满院子的花,他的长发,他的糖水店……
在很久之前,赵燕一点都看不明白何明风,他似乎过得很富足但赵燕却觉得他很孤单,十三岁撑起铺子,他独立有主见,在同龄人里面他是特异独行的存在,这麽久了,赵燕总算察觉到他身上的违和感从哪里来。
十八岁物质富足的年纪,看上去什麽也不缺,所以就很少有人会去问问何明风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那场莫名其妙的矛盾,里面藏着何明风想要的又不敢说的。
他想要个家人,真正的,永远不会和他分开的,肯为他停留原地的家人。
「嘶……」何明风发出一声轻哼。
赵燕回过神来看过去:「怎麽了?」
何明风随意地在身上擦了擦手指上的血,围裙上留下了一抹红色的痕迹,打花刺的时候没注意被扎了一下,一点点的伤口,除了还有点刺刺的感觉没什麽影响。
赵燕在兜里掏了掏,像是当年从兜里拿出糖果一样的出其不意拿出了一张创口贴,献宝一样放在何明风的眼前。
何明风睫毛轻颤,他抿抿唇:「不用了……就这一点。」
「啊……」赵燕拉长了调子,状似苦恼地说,「好可惜,我专门给你带在身上的。」
「怪不得身上老是有伤,你怎麽这点都照顾不好自己。」他的话里带着埋怨,眼睛亮亮的。
赵燕看何明风嘴皮动了动像是有什麽话要说,终究还是在赵燕的盈盈笑眼里接了过去,沉默地缠在手指头上。
薄荷凉凉的味道从赵燕散出来,一缕微风被翻动的衣摆带起,不多时赵燕拿着一双手套回来了,带着有些得意的地说着:「都告诉你了戴个手套,迟早要被扎。」
何明风低着头短促地笑了一声,他实在没有料到还有赵燕来管着自己的一天,这种感觉挺新奇的,他并不讨厌,甚至是有一点喜欢,因为甚少有人来管束他,邹越航也只敢顺着自己。
赵燕对何明风的态度说不上不闻不问,但赵燕确实是很少插手何明风的事,那时他更像是带着哥哥这个名头的租客,两个人看起来相处得还算是亲密但都带着礼貌的分寸感。
赵燕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嘴角,打理好最後一束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这麽高兴啊?」
何明风眯着眼躲开落下的灰:「今天天气好。」
窗外晴空万里,云朵如软软的棉花糖堆在一起,每天天气都这样,除了下几场雨,就没有一天不热的。
透过窗户往外看有几只停在电线上的麻雀,小黑豆一样的眼睛盯着他俩,一声鸣笛,扑腾着飞走了,在天上留下了几点黑影。
院子里太阳太大,花被两人放在二楼醒着。
赵燕屁颠屁颠跟在何明风身後下楼去帮忙。
说是帮忙也没什麽可帮的,除了何明风,店里的人也没那个胆子真的叫他做事,在店员眼里老板和他哥就是连体婴,老板不在赵燕躲在二楼面都见不着,只要老板出现方圆三米以内必有赵燕。
这个人天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何明风不愿意自己的精力或者视线过於停留於他身上,甚至是有点强迫自己注意保持距离,就算是喜欢赵燕的,他也不愿意去让这份兄弟关系变质,他并没有非得和赵燕挑明的意思,即便不去刻意回想,他时长不自觉想起寄给赵燕的被他随手放在餐桌上的信。
他只是不再生气了而已,只要赵燕不说多久离开,他就装聋作哑不去过问。
有时候他也会想,赵燕是什麽意思呢,他说出要续租那样的话是出於什麽目的,需要什麽样的理由去支撑,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真的需要照顾的小孩,平静地接受一段关系的离别对他而言已经是修炼得炉火纯青了。
哥哥和爱人,何明风毫不犹豫地选择哥哥。
可看到从赵燕身上延伸出来的其他关系,何明风还是很难去接受,他想,至少,和赵燕待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有恋人。
情爱是没有先来後到的,却没人愿意做第三者,做窥伺他人幸福的小偷。
他漫不经心打开赵燕偷吃的手:「自己去洗。」
何明风没收着力,赵燕手背上浮起一点红,撒娇般地朝着何明风哼唧:「我就吃一口,尝一下就行了,干什麽要麻烦去洗一趟。」
说不过他,赵燕说拿一个何明风就看着他只准他拿一个,甜点很小三两口就没了,赵燕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什麽还要再拿听到何明风冷哼一声。
「你怎麽这么小家子气,我就再吃一个。」
恶人先告状,何明风被他倒打一耙。
他的嘴也毒,习惯性地张口就是骂:「你有病啊,真是受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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