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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何明风生活在海边但对於吃海鲜实在算不上热衷,估计是这麽多年吃够了不稀罕,所以在赵燕剥了两个後就用筷子挡下他还想拿虾的手。
「你自己吃。」他声音带着淡淡的哑,一说话就不舒服,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着口水。
赵燕听着他说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眼神还是抓着何明风的唇不放。
何明风喝了白粥,红肿的唇有一种透明的釉感,润润的,湿湿的,一看就很软很好亲。
他的眼神太过熟悉,一天前的记忆还十分地深刻,加上身上酸疼,何明风不用多想就知道他盯着自己看什麽,又想什麽。
被人这样目光灼灼地看着还能吃下去饭只能说心大,偏何明风觉得别扭,撂下碗就想上楼,看也不看赵燕给他剥好放在盘子里的虾。
在他将要起身的时候赵燕拉住他的手,何明风的背被扯疼了没站稳又坐回去,垫子再软来这麽一下也会疼,看到何明风咬着腮帮子肉扭曲的脸赵燕才反应过来他干了什麽蠢事,一时捏着他的手腕忘了放开。
「嘶……」
何明风不虞地瞪他,肩背坐直了不敢完全放松:「没让你爽吗你这麽报复我?」
赵燕一噎,有点接不住他的话,因为他确实是爽到了。
何明风甩开他的手,手心空落落的,对上何明风隐含怒气的脸他的心落不到实处,发觉何明风是真的被她的视线惹恼了,慌张地将何明风的粥碗推过去。
「不是……你吃那麽少,再吃一点。」他笨拙地挽留着。
从何明风醒来两人都没有好好聊过,或许是找不到好的时机去打开这个两人都不喜欢的话题,也或许对於何明风来说之前的话就已经是两个人达成的共识,可无论原因是什麽,赵燕还是想多争取一点,给他们之间争取多一点让何明风心软的。
人总是贪婪又自私,得到了片刻的温存就开始谋划着名这麽彻底地占用,欲意望如同洪流,不顾人的理智只管卷着向前走。
餐桌上又变得安静,只有碗筷的碰撞声和咀嚼声,赵燕也埋着头老实吃饭不敢再乱看,在这种压抑到近乎窒息的气氛下,他食之无味,到了最後吃完盘子里的虾还剩一大半,何明风看了失神不知道脑子里装了什麽的赵燕一眼,靠着椅背拖过盘子慢慢地剥着。
当他把虾肉放到赵燕面前,这个人像是被狠狠惩罚过又得到奖赏的小孩,惊喜又害怕地抬起头开,张开嘴又怕说错话,呐呐地闭上,对上何明风那张表情寡淡的脸眼皮一下子就红了。
受了天大的委屈,何明风感觉赵燕这段时间把二十多年的委屈全都在他这里受完了,小时候他那天不是意气风发的。
「哭什麽?」何明风抽张只递过去。
赵燕傻了一样呆愣愣看着何明风拿着纸的手,眼泪断了线在脸颊上滚落,掉在何明风的手心里又烫又痒。
他叹了口气,见他傻了般不接,把纸按在赵燕脸上:「别哭了。」
他顿了一下,重复着:「别哭了,哥。」
赵燕吸吸鼻子,觉得自己哭出来的样子丑到丢人,借着脸上的纸偏开头不让何明风再看。
可他不知道,在何明风眼里却是很好看的,以至於在赵燕瘪着嘴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那一刻脑子发麻,一股电流从尾椎骨蔓延至全身,心底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那种不可名状的占有欲得到满足。
赵燕是因为自己在哭。
可能是……还想看看赵燕哭,他的恶趣味上来,他嘴贱了一句「哭得跟个姑娘一样」,赵燕立刻就憋住了,但又没完全憋住,一口气上不来哭得更厉害了,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下面去。
这时候何明风又跳出来做好人,拍着赵燕的背说「对不起」,「哭得一点也不丑,」「就算哭也很好看,」「很讨人喜欢」……这种真的很像哄小姑娘的话。
也说不清哪句触动到了赵燕,他也不遮遮掩掩地了,迟疑着很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看着何明风。
他长长的睫毛打湿成一簇一簇的,整张脸哭得湿漉漉,薄薄的眼皮被眼泪晕开了红,鼻子也红红的,加上散落的长长的头发,就这麽咬着唇梨花带雨地问何明风「真的吗」。
他的表情太过认真,似乎在昨晚的亲密之後他就比以前变得更加大胆,变成了一只讨要主人亲近的小狗。
何明风点头:「真的。」
赵燕在何明风面前没那麽端着了,他竭尽所能去吸引他的注意力,如同求偶期的孔雀开屏,即便自己觉得哭得很丑但只要何明风喜欢他就会凑上去。
他希望何明风喜欢。
就这麽对视着,空气变得粘腻,眼神开始拉丝,赵燕在慢慢向何明风靠近。
就差那麽一点点就要吻上去,何明风清醒地看着赵燕逐渐沉沦,在终於要触碰到自己时握着他的肩膀推开了他。
赵燕一愣,他不明白,迷茫地望着何明风,他的眼睛好湿,仰着头看何明风时说不出来的委屈。
他的眼睛发出询问,那种令人昏昏然的氛围开始冷却,因为何明风给他的太少。他一直都不安,如同一只在原地踌躇徘徊的流浪狗,想不通为什麽自己撒娇卖乖还要被拒绝。
何明风的手更加用力地把他推远了:「哥,吃饭吧。」
他用着平常的语气要把这个差点脱轨的吻揭过,可惜赵燕一贯执拗,上头的情绪和哭昏的脑子让他做不到适可而止,此时更甚,他非要站在高楼上,明知下面是森冷的钢筋丛林,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被风推着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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