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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梵音掩盖了二人之间的寂然,叔山寻许久没有说话,他的视线望着安夙所在的方向,似乎已经失焦。
犀奴犹疑着,不知要不要上前细看叔山寻的状态,他却陡然从床榻上挺身坐起,忏悔的声音清晰无比。
「阿夙,我错了!此生已经如此,不知来世还能否再见……」
「你我不必再见。」
至此,安夙已然通透,她的目光中终於只剩全然的了悟,「你有你不得不做的事,而我,也有我的。」
……
叔山柏的视线不知多少次从眼前重叠的帐幔上收回,神色益渐焦虑。
倒是他身旁的容絮,垂着眼神色平静,手中捻着佛珠的速度也愈来愈慢,似是真的入定了。
叔山柏觉得自己明明听见帐幕後有人说话,但细听又只有阵阵法号声重复着,催人欲睡。他完全无法集中心神,身上穿着父亲曾经的战袍,虽然浆洗过,但总有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往鼻子里钻,让他头晕脑胀。
就在这时,紧闭的殿门外,隐约有躁动的人声响起。
「……王爷在哪里?」似乎是容邝的声音。
「仪式正在进行,不能中断……」
「有急事……需要禀告……」
叔山柏皱着眉转过头,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
「茂王妃……有问题……」
他转头看向容絮,她依旧阖目端坐着,丝毫没被外面的动静影响。叔山柏无法定心,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转身推开了殿门。
殿外众目睽睽,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叔山柏,他看见人群里满头是汗的容邝,皱眉问道:「怎麽回事?」
「王爷,方才顺姬着人来报,茂王妃她在殿内已经两个时辰,一开始还有动静,刚才下人去看,殿门竟然从内反锁了……」
叔山柏不等他说完,便大步朝外走去,容邝带着一队亲兵紧跟在後。
从叔山寻所在的正殿到安置伍暮云的东院,只隔着一条长廊。叔山柏快步迈进院,侯在门口的顺姬已经急得满头大汗,见到他赶紧快步迎了上来。
叔山柏三两步走到廊下,推了一把紧闭的殿门,没能推开。
「王妃,你怎麽样?」
里面无人应答,叔山柏皱眉看向旁边的顺姬,她犹犹豫豫地道:「早上王妃发作时,婢子在旁边陪着说了会话,後来……就平复了下来,说她要休息……就让我们都在外面守着……」
叔山柏眉头深深蹙紧,低骂了一声:「蠢货!让你们出来,便都出来了?!竟无一人守在近前!」
顺姬瑟缩着不敢说话。
叔山柏後退两步,厉声吩咐守在殿门前的士兵:「给我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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