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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里立着一面顶天立地的墨玉屏风,屏风上工笔画就巨幅蓬莱仙山,仙山上用墨色勾勒出百尺高的梧桐,枝干挺拔,云山雾海之间,一只金线绣成的凤凰栖於梧桐枝头,汀沙云树,凤尾扶疏。
二人在灯树前交颈而立,一双剪影映在屏风上,如画中绸缪的仙侣。
叔山梧的身躯滚烫,脚步虚浮,郑来仪已经成了他唯一的倚靠。他的神智似乎也有些不够清醒,就这麽将头搁在她肩头,时而低声喃喃着「别离开我……」,过了一会又提高了声音,攥紧了她手,让她「快走!」
郑来仪勉强架住了他的肩膀,咬着牙想将人扶回榻上,奈何床榻离他们有些距离,他身躯沉重如山,对她而言有些吃力,正没办法,另一只手无意间按在旁边屏风的玉质边框上,触感微微异样,陡然听得「哗啦」一声。
後墙上内嵌的百宝阁突然向旁移开,竟是一座暗门。
一时间,淅沥的雨声清晰如珠落,山中沁凉的气息扑鼻而来。
这座别墅依山而建,而他们所处这间主人的起居室竟然内有乾坤,内室连着一方小巧的封闭庭院。
郑来仪的目光落在室外,庭院中有一鸿小巧精致的温泉,正在汩汩冒着白色的烟气,池底圆润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温泉上方罩着一片八角形的穹顶,遮住天上落下细密的雨丝,仍有不知名的黄叶落在水面上,如同一只只小舟。氤氲的热气漂浮在有限的空间里,只朝她面前钻,让人视野一时朦胧。
「这里是——」
她望着眼前蒸腾的雾气,眸光微动,一手扶着的人意识模糊,只朝她倾倒,她转头抓紧了叔山梧的手。
叔山梧由她搀扶着迈出移门,二人脚步蹒跚,走到廊下。脚底「哗啦」水声响起,他已经迈入池中,却浑而未觉,半阖的眼时而睁开,看到她还在,又缓缓合上,似乎唯恐她消失。
池底的鹅卵石在足底生出温润的触感,郑来仪牵着他,将人扶进了池中,他身上单薄的中衣已经全然湿透,山间的风时有时无,吹得湿了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她索性帮他将中衣除下,右手食指微屈,按压在他颈後的穴位,眼看着他从胸口到脖颈逐渐变红,额头开始泛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高耸的眉骨,滑落至鸦羽一般的长睫。
约莫过去一炷香时间,郑来仪半蹲在池边,伸手探了探他额头,他的热度在可见地消退,紧皱的眉头也松弛下来。她心头微松,小时她发高热喝不进药,家里人就一盆盆地换热水为她泡澡降温,一边辅以推拿,看来这法子依然有用。
叔山梧半阖着眼,似乎已经平静地睡去,只是微张的薄唇可见的乾燥。
她不忍唤醒,想去屋里取些茶水来给他解渴,刚要起身,水声「哗啦」一响,叔山梧倏然睁开眼,一伸手将她拉住了。
「你去哪儿……」
郑来仪不设防没能站得住,头重脚轻地跌入了池中。
她的衣衫被水全然浸湿,瞬间凉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一瞬便被他拉进怀里,一同沉进了水中。
水面重新归於平静,水下却是波流暗涌,郑来仪好不容易在水中稳住了身形,出水的一瞬间,轻薄的衣衫收束住身体,曲线玲珑一览无遗。
叔山梧已然清醒许多,眉眼微掀朝她看过来,他的眉睫上挂着水珠,眸色深得有如远山最後一层墨色。
郑来仪只觉耳垂红得似烧灼的炭,重又缩回了水里。
「我去拿水给你啊,怎麽病了还这麽大力气,这下好了,我连换的衣服都没有……」她咬着下唇,嗔怪的语气声若蚊蚋。
「怪我。」
他沉声,却半点不是认罪的语气,视线落在水面,身体重又热了起来,呼吸也跟着粗重。
郑来仪妙目微张,恍然意识到什麽,下意识退後了一寸,又再度被他拉近前。
胸.腰处的束带被汹涌的水流冲得松脱了,他拉着她的手轻轻一挑,丝缎素带便滑落下来,缓缓浮上了水面,缎光有如一缕银河,倒映着她的脸。
「郑来仪,我渴了。」
她骂他:「活该,现在喝不成了……」
「谁说的?」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眸光几分深意。
她红着脸,难以应对他那充满蛊惑的语气,一只手抵着他的胸要後撤,却被他稳而准地捉住抵抗的手,牵住,十指交扣着一起重又伸进水里。
他按住她纤细如水草一般摇摆不定的腰肢,将人稳稳带着跨坐在怀。
她咬住下唇,随着他拨动微微摇漾,一只手沿着男人紧实的曲线攀附而上,勾住他後颈,微微拉开些距离,却被叔山梧如同得逞一般,垂眸便望见满怀的春光。
他的视线带着热意,郑来仪抵受不住这样的注视,瞥到水面上漂浮着的东西,抓住了那条她束腰的缎带。一时只听水声哗啦响,是她朝他猛然逼近。
沾水的缎带覆上了叔山梧的眼睛,她在他脑後系了个结。
他唇角噙起一丝笑,俊朗的面容更染了几分欲.色:这小呆子,以为这样他就什麽都看不见了。
缎带本就纤薄,玲珑的身影隔着一层朦胧益发浮凸有致,让人血脉贲张。叔山梧手臂用力,将人更搂紧了些,湿漉漉的缎带滴着水,沿着他面部锋利的曲线滑落下来,一滴滴挂在下颌,又落到她紧贴的胸口。
水流之下,她的柔软与他的刚硬相抵,彼此都难克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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