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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漠闻言,不敢拿自己沾血的脏手去碰陶水,只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好。」
他倒不认为受这麽重伤的幼骆驼能活,只觉得等小骆驼死後,都炮制成肉乾给陶水当零嘴吃也挺好。
顾漠当下就同其他三名沙民商量起想拿一只半的狼肉换下这头骆驼。
这支队伍全赖顾漠组织起来,他出力不少,受伤最重,几乎是狼群进攻的活靶子,又难得开口讨要,况且一只半的狼肉换这么小的骆驼算是绰绰有馀。
其他三人想也没想,都格外爽快地答应下来:「行啊,顾漠,你拿去吧!」
「对了,你下次再要出去,记得还喊我们。」
在周围族民火热的旁观中,顾家拿上两张草草剥下的狼皮和大半缸狼肉,以及一头瘦弱濒死的小骆驼回到了自家所在的大沙屋里。
顾井和顾山一人抱狼皮,一人捧着缸肉,兴高采烈走在最前头。
陶水紧跟在抱着幼骆驼的顾漠身侧,借着两人身上厚实毛袄的遮挡,假意摸小骆驼的头,实则悄无声息偷摸渡出几小块湿嫩嫩的灵乳塞进它嘴里。
见小骆驼艰难将化开的灵乳汁咽下,还剩有舔唇皮子的力气,她这才放心下来。
被狼群从母骆驼身旁驱离的小骆驼实在过於幼小,虽然还有气,但看起来状态并不妙,顾漠只能将它暂时放在暖热的火盆旁,能活就活,不能活就算。
其他人一时也没功夫管它,都忙着要给顾漠取衣服取药。
陶水最怕血,纵使这样,她也没舍得从顾漠身边离开,忙前忙後亲手给他涂抹再次冒险偷加了灵乳的油膏,递送家里剩下的棉条包扎伤口,帮着烘烤乾净的衣服,努力打着下手。
作为顾漠亲妹妹的顾井都没她勤劲。
顾漠没把自己手腕小腿上的咬伤当回事,三下五除二就随意处理完毕。
他就着用剩下的热水清洗乾净自己的双手,眸中含笑地将为他忙前忙後的陶水拢进怀里,只觉得心中无比餍足。
*
在顾家火盆旁养了一夜的小骆驼,第二日明显好转起来。
浑浊死气的眼眸里有了精神,还吃掉了几把顾山尝试喂给它的植株。
而在顾山用温热的湿布擦掉它皮毛上的斑驳血迹後,明显能够见到底下的伤口有了愈合的趋势。
顾漠给盆里添完粪干,仔细看了看小骆驼的伤势,将它交给顾山继续去照料:「不错,再养养,说不定真能立住。」
不苟言笑的顾山闻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点微不可见的笑,极为爱护地摸了摸小骆驼的头。
另一边,听到顾漠说话的陶水也彻底放下了心,安心地披穿上毛袄准备起身。
这一日,对於顾家最重要的活计,还是料理暂时挂在沙墙上的两张生狼皮,以及处理积存在缸里的湿狼肉。
狼皮可做衣做毯做被,更何况是冬季的狼毛皮,毛量更丰沛充盈。
顾漠有心想好好刮脂硝制成两条被毯,给睡在中间沙榻上的陶水和顾井保暖。
至於狼肉就好处置得多,正好先前已经备足了过冬的沙盐,每一块肉上都抹过盐渍,无论是戳洞扎绳挂晾,抑或是放进缸里腌制皆可。
不过大沙屋里地方公用逼仄,还是存进肉缸里最好。
顾漠和顾山在大屋门口忙着料理狼皮狼肉,照看骆宽的事不免需要陶水和顾井分担一二。
顾井需要静心聚水,陶水便陪伴受伤的骆宽和小骆驼更多一些。
她没什麽照顾病患的经验,只好依葫芦画瓢尽可能按她见到顾漠顾山照料骆宽的行为举止来。
在陶水第三次煮开水,倒进骆宽喝的碗中,想喂给他喝时,骆宽终於忍不住了。
他微撑着手想从沙榻上起来:「陶水,我想起来,你扶我一把。」
在顾家养伤的这段日子里,骆宽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有时都能自己翻身,稍微活动一下身体,可他坐起身还是第一次。
当下见到骆宽要起来,陶水忙劝阻道:「你的伤才刚好一点,还是别起来了,你要做什麽,我帮你啊?」
骆宽的面皮涨得通红,怎麽也不肯说。
还是临时回来取东西的顾漠远远看见,快步迈近:「你别起来了,我给你拿罐子。」
顾漠说的罐子自然是指尿罐,陶水恍然大悟,离骆宽睡的沙榻远了一些,好让顾漠过来帮忙。
但骆宽没应,他强撑着身躯,半垂下眼眸:「我想去外面方便。」
顾漠走近的脚步一顿,倒什麽也没说,抬手拉上沙榻间的遮帘,将骆宽身上盖着的他那身洗净烘乾的毛袄下裤重新穿回到他身上,随後半扛抱着他去沙屋外沙民们方便的地方如厕。
骆宽还不能自主行动,耽搁了许久才又被顾漠原样扛着回来,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却眼见轻松了许多。
陶水自觉是自己多喂水的缘故,也不敢再给骆宽倒水喝。
她趁着没人注意,又给小骆驼喂了几片灵乳,随後把它放到骆宽的榻旁,好让骆宽看着解解闷。
可惜小骆驼吃了陶水的珍贵灵乳,同圈棚里的野骆驼一样只肯认她,可怜兮兮地吭哧吭哧叫着要往她身边挪。
最後还是满身血腥气味的顾漠和顾山带着料制好的狼皮与狼肉回来,小骆驼嗅到味道受惊停下,才算解了陶水的困境。
有大沙屋里的沙民馋肉,来问顾家买一些解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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