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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寒流天气的降临覆盖无非就是风更大,气温更冷一些。
顾家有燃烧的两只火盆日夜取暖,至於屋外漫天落下砸人头脸的细沙碎石,陶水整日里待在大沙屋中不出去,便怎麽也落不到她头上,一连多日强行忍耐着习惯下来倒也还好。
但其他部分沙民显然日子不太好过,陶水看着顾漠被那些私有骆驼的沙户们寻去屋外说话的次数多了起来。
几人好像是在商量着要给几只骆驼挪出圈棚,顾漠沉默着没轻易答应下来。
事实上,顾家的两只火盆已经燃了好些天,粪篓里的骆驼粪干在飞快减少,哪怕有恢复过来的小骆驼在偶尔补充,也逐渐不够用起来。
与此同时,野外狼群的脚步也更临近了。
有时刚出沙屋就能看见它们匍匐趴在不远处的荒野上观望,那一双双幽绿的狼眼愁得人心中不安。
於是在某天夜间,骆驼群被陡然靠近的狼群威吓到後,北部聚集地特意多增设了夜间的岗哨,深怕这些沙地野物会袭击圈棚里珍贵的骆驼。
这下,内心分外躁动的私有骆驼沙民们也只得暂先按下不表,毕竟他们的骆驼也需要受到保护。
北部族民与狼群开始陷入真正的胶着与僵持,就在这当口,新一轮的风灾来袭了。
*
土着沙民要比外来的陶水更早适应冬季到後携带来的特殊气候,且被他们慎重以待的并非只有寻常寒流,更包含着许多叫人闻之色变的多类型风灾,例如同尘暴沙暴齐名的风旋。
沙漠世界里俗称的风旋,在陶水看来却是卷风与台风综合起来的别称,区别只在於一个刮的是风雨,一个却是风沙。
风旋持续时间长,连体量最小的风旋都能轻易刮起人卷去天上,别提有多气势骇人威力巨大。
这一日,陶水被冻醒後,只觉得沙屋里的寒风特别大。
附近沙户家简单搭起来的植帘也被吹散一地,各家盆罐哐当作响,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满目狼藉。
早就起身的顾漠手疾眼快将家里三条长遮帘用麻绳卷绑好,免得落进火盆中被燎到火焰烧灼起来。
好在顾家堆放於墙壁跟前的家当物什都事先用绳子捆扎牢实,一般用什麽取什麽,没像别家被吹得需要人四处去捡拾,省力了不少。
顾井和顾山被哥哥使唤着一人按住一只火盆,免得被打翻烧到沙榻上的织物。
这时,忽然只听到外头有奔跑的巡逻队沙民在大喊预警:「快把门关好,风旋来了。」
大沙屋的栅栏门如同应景一般,「啪」一声被狂风拍开,砸到背面的沙壁上,打下不少细沙。
无数股刺骨的风沙打着旋涌进屋内,陶水眼看着本被沙户们安顿好的家什再一次被卷起抛散,落了满地,主人家却无暇顾及要去捡。
顾家两只火盆里的火也被风吹熄,里面小块的宝贵粪干吹跑到了外头,顾井和顾山伸手捡都来不及。
屋门口不远处的圈棚里传出骆驼群不安的低沉嘶叫声,由於杂音的体量太大,清晰传进了屋内。
顾漠不放心野骆驼,交代陶水好好同顾井顾山待在一起,随即只身顶着风赶去沙屋外,查看野骆驼的情况。
满屋子的沙民慌乱起来,就算顾漠不说,陶水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乱跑。
她被刮进屋里的旋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摸索着从当作枕头的小包袱里取出丝巾蒙在脸上,再把跪偎进她腿侧的小骆驼抱入怀中安抚。
很快,在沙屋的大门被人从里面关上前,顾漠大力牵拉着野骆驼进来了。
骆驼腿直,走不了下梯,在飓风中挣扎惊恐地嘶叫着。
陶水见顾漠牵得艰难,也耽误沙门闭合,於是顺手将小骆驼放进坐起身的骆宽怀里让他照看,自己则小心扒着沙墙边的堆物,赶去顾漠和野骆驼身边。
闻到她味道的骆驼略微镇静下来,顺利被顾漠带下沙屋,一路领到了顾家的沙榻旁。
「哥,你把骆驼带回来了?」顾井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格外高兴,也顾不得追问原由,急急问道,「那咱们把它养哪?」
大门关好以後,屋里窜进来的寒风小了许多,起码能叫人睁开眼了。
顾漠看了看逼仄的榻尾过道,这里一片要走人,铁定不能养骆驼,只能隔出一张沙榻让野骆驼待。
他向最里间本属於顾井的沙榻颔了颔首:「就养在里面吧,我跟顾山晚上在过道上挤挤就行。」
多了个骆宽的缘故,顾井这段日子都跟着陶水睡,她原本的沙榻就让给了顾漠和顾山两人安置,好些个人物品都已重挪到她和陶水的榻上,边上的沙榻空空当当,眼下也好收拾。
陶水帮着顾山和顾井移开了榻上的帘布铺盖和边上的装物的筐篓,又用中间的布帘细密压挡,将那条沙榻围成了一个小小的棚圈。
顾漠适时从屋外盛来两大缸细沙,倾倒在沙榻上,好让野骆驼窝沙保暖。
难得将自家的骆驼收回来,哪怕屋外风灾再临,顾家几人的脸上也依旧是欢悦兴奋的。
趁着一切都安顿好,顾漠解释道:「其他几个人也把他们的骆驼牵回去了,说是风旋来了,怕狼来吃骆驼发现不了,就先带回去养着。」
顾井一拍手,脸上笑容灿烂:「那哥你就也把骆驼带回来了?」
顾漠点了点头:「族里的骆驼群也都先被人带进沙屋里养着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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