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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太铎哭喊着:「爹,我的手…断了,好疼啊!」
「楚王!你为何要折断我儿子的手?」宣平侯惊怒声音质问着。
昭明的声线极冷:「他那只手脏了本王的衣服....」
宣平侯气急败坏道:「楚王,你...你早晚会後悔今日之举!太铎,我们走!」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钱太铎的哀嚎声渐渐远去。
谢元洲垂下眼眸,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微光。
隔壁凉亭再次响起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殿下,吴王邀请您去清风阁观看品评大会?被宣平侯这麽一搅和,您还去吗?」
秦昭明冷哼道:「回军营!」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远去。
待对面亭子彻底恢复了平静,元洲慢慢起身,绕了一大圈来到假山後面的另一半亭子。
只见亭内满地散落的都是价值不菲的美酒佳肴,地上还有一小摊鲜红的血迹,应该是钱太铎留下的。
元洲轻眨了眨眼,正想离开,目光忽然一凝,亭边草丛里反射来一道白光,那里赫然躺着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佩。
元洲眸光微动,上前捡起这块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个小男孩带着憨态可爱的虎头帽,正开心的笑着。
这玉佩盈润有光泽,一看就是常年放在手中摩挲润养。
谢元洲目光轻晃了下,心中掠过一抹轻羽点水的悸动,瞬息无痕。
正这时,身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元洲立即将握有玉佩的手藏入袖筒,转过身来,但见秦昭明神色不豫,返回凉亭。
秦昭明看到谢元洲的一瞬,眉峰拧起,眼底泛起一股逼人的寒意。
谢元洲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这些日子,他与秦昭明在朝堂打过几次照面,秦昭明并未找他麻烦,但两人也如陌生人般,从未说过话。
今日,元洲也不打算与他有交集,脸上状似没看到他一般,神色淡然的向亭外走去。
两人在亭口擦肩而过的一刹,秦昭明忽然一把抓住谢元洲的手腕。
那双铁手剜的元洲皮肉生疼,他皱起眉头,想要挣开对方的手,却被对方强硬拽到身前,强大森冷的气场铺天盖地的渗透过来。
谢元洲急嗔道:「秦昭明,你发什麽疯?放开我!」
面前之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强横道:「东西还给我!」
元洲抬眸望去,和他目光相撞,只觉得那阴鸷的双眸似冰锥般将自己射穿。
元洲心中一颤,迅速别开眼睛,凉声道:「不知道你胡说什麽?」
昭明瞳色愈加暗黑,手上力度蓦的加大,疼的元洲倒吸一口凉气,禁不住张开手心,露出那枚洁白的虎头帽玉佩。
「啪——」玉佩掉落在秦昭明另一只手中。
昭明冷眸眯成一线,将玉佩捏在元洲面前,「你捡这玉佩做什麽?」
元洲扭头回视他,反问道:「你将玉佩一直留在身上做什麽?」
秦昭明冷戾的眸子颤了颤,喉咙处忽而发出一声阴森刺骨的冷笑,「谢元洲,你该不会以为,当年你对我做出那种肮脏事後,我还会对你余情未了吧?」
谢元洲掀了掀眼皮,凉薄的笑起来,「秦昭明,你脑子里总是有这麽多愚蠢的想法!」
谢元洲的反应似乎激怒了秦昭明。他眼角染起一抹暗红,神色也开始随之狂乱,紧紧箍住元洲的手腕,恨不得将他捏碎般的用力。
「谢元洲,我告诉你,我留着这块玉佩,是为了提醒我自己!七年前,你是如何背叛和践踏我的感情,将我推进痛苦的深渊!谢元洲,那日我在东宫没杀你,不是我要放过你,而是因为我不想让你那麽轻易的死去!因为死,太便宜你了!你当年给我的那些痛苦和折磨,我会一分不少的全部还给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手腕传来的钻心剧痛,刺激的谢元洲心口一阵憋闷的窒息感,他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仿佛将全身力气抽尽一般,眼角被刺激的泛起一片微红。
秦昭明望着他虚弱痛苦的样子,内心深处倏然涌上某种异样情绪,他蓦的松了手劲儿,甩开了那只乾瘦无肉的手。
半晌,元洲终於止住了咳声,扫了眼自己手腕上那圈骇人的红肿青紫,勉强挺起腰肢,也不正眼看秦昭明,气息有些不稳道:「楚王殿下说完了,下官要走了。」
秦昭明逼视着眼前苍白瘦尖的脸,当着他的面,左手掌心豁然一握。
「咔——」细小清脆的声音令元洲瞳孔微乎其微的缩了缩,下一瞬,那块虎头帽玉佩被碾成碎片,洒落在他眼前。
元洲藏在袖中的手掌慢慢攥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移开眼,似乎毫不关心那玉佩般,转身向亭外走去。
秦昭明望着那道孤寂瘦弱的背影,眼底翻滚着波涛汹涌。
...
深夜,安国公府。
太医院右医正王永的马车停在府门外,老管家焦急的将王永扶下马车,「王太医,您可来了?公子今日从福林长苑回来,就病倒在床,高烧不退啊!」
第56章可疑之人
王永提着药箱,随着老管家快步入了安国公府,来到谢元洲的庭院。
房内床榻上,谢元洲烧的小脸通红,昏昏沉沉的半阖着眼睛。床边围着谢向文等人,均是担忧焦急的模样。
谢向文看到王永,似见到救星一般,急忙拉他到床边,「王太医,快给元洲诊治,他烧的很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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