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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听你说你有小孩儿,小孩身上阳气不足,接触到阴气往往会有更大的反应。」
那女人知情後点头,却仍没改主意:「我想,他只是暂时舍不得离开……他很爱这个家,也很爱他的女儿。」
「他不会伤害我的,也不会伤害他的女儿。」那个中年女人说着就红了眼眶,「不要赶他,他会在伤害到我们之前自己离开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他回来了,就足够了。」
这种情况徐淮以往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过世亲人舍不得离开,回到自己生前的家中暂住。然而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将已故的亲人送走,像这样信任那死後的鬼的,还真是少数。
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会想好好将那人保护起来,不忍心看那人受伤的。
坐在沙发上的男鬼只是不敢动,并不是聋,此时听见自己的妻子此番话後也显得极为动容。
工作完成了,徐淮想到来到这里的目的:
「我来之前,部门那边说你们曾经请过一个叫张道泉的道士,方便告知一下那人是来处理什麽事情的吗,我需要了解确认一下那件事也完全解决,做个总结收尾。」
女人愣了一下,点头:「不是什麽需要保密的事,没什麽不方便的。」
「我的上一份工作离家很远,一次工作加班到很晚,回家时已经是深夜。那天回到家时我就感觉身体异常疲惫,睡下後还在半夜惊醒。醒来之後我有意识但是完全动不了,在眼睛能转动,看到最大限度的地方,我看见了一个人影。」
「一个人影站在了我的床脚。」
半夜被鬼压床,睁眼看到一个人冷不丁站在床脚,有些过於吓人了。
「那晚我近乎没有闭眼,一直等到我先生醒来後,问我怎麽不睡觉,我才能动弹……」
「後来我先生去找了这附近的算命道士,问他能不能帮忙解决这件事,那算命先生过来看,说是走我夜路的时候撞上路过的小鬼,被缠上了,他让我烧了些纸钱,又给了我两张符纸,说不用赶,那只小鬼看到那些符纸後不会近身了。」
这里就在张道泉平日算卦的天桥底不远,都在一个不大的区域内。
徐淮:「符纸贴在床头?」
「嗯。」女人点头,「是要看看吗?」
徐淮颔首。
主卧室内的床头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线条颜色仍旧鲜红,一看就是用上品朱砂所绘制。
不仅绘制的线条熟悉,符纸上还盖着张道泉的印,这事件确实是张道泉处理的。
中年女人看着那站在床头,半弯下腰的那个神情专注的男子,开口:「当时我还有些不敢相信仅贴张符纸就好,我询问了那个道士的联系方式,说若是往後有其他情况可不可以再联系他。」
「那个叫道士说不用。他说,近日他要离开南江市,往後也是回到道派内,不会回来了。往後如果遇到了其他事情,会有另外的人来处理,让我不要担心。」
「哎,这麽一想……还真被那人说准了,现在这事您来了,也就帮我处理了。」
「……」徐淮盯着符纸没有回头:「是在一年前吗。」
「啊?」女人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徐淮:「我指的是,那个叫张道泉的道士来帮你处理这些事的时候,大约是在一年前吗?」
女人掰着手指思索回忆:「……是的,从那事情发生後,我就提了离职,算算时间到现在,我已经在新的工作地方干了一年。」
「嗯。」徐淮直起身,「符纸就放在这里不用动。」
张道泉给的是一张安神静心符。估计那晚後,那只野鬼就自行离开了,不用做什麽多馀的事,给一张符是让这雇主放心。
若是退邪符或是辟邪符,这位的丈夫也不可能老实坐在沙发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有什麽事可以向部门那边申请,我这单结束了。」
「好的,辛苦您了徐先生。」
徐淮在离开之前,注意到了客厅内那个男鬼像是松了口气般瞬间瘫软在沙发上的动静,疑惑了两秒。
不过等到房门被关闭後,徐淮也就没再继续想。
拿出手机给宋敛舟发了「收工」两个字後,徐淮就往家所在的地方行进。
其实他也说不准,张道泉那句「不用寻找,回道派内了」到底是单纯和那中年女人说的,还是在一年前刻意留下,想通过那中年女人转达给他的。
张道泉有师承,却从未和他提起过自己所属哪个道派,道派在哪,现在到底有没有回到道派内,也根本没办法求证。
徐淮大概知道张道泉会那麽做的原因。
干这行接触到的都不是寻常的东西,一些情况下,难免会和神鬼结怨,而那些东西的报复往往不是既时性。
就像在一年前他帮那个刚大学毕业的小警员张鸥赶走了待在那间出租屋的鬼,赶走时他也不可能想到,一年後那鬼在地府当鬼役,还和他遇上了,在引路间破坏了引魂灯,将他丢在了阴阳混沌的区域。
仔细算,他帮人处理的事件,不到张道泉的毫厘。
张道泉在过往间是以此为生的,将他养大,供他上学,给他治病。
张道泉害怕有一天牵连到他。
张道泉不知道从何时候起就开始帮他卜卦,算到了他会被鬼缠上,严厉叮嘱他,不要随便带人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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