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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叶亭鸣询问超越者们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那几篇文章超越者们写的时候有多痛苦,就对他们来说有多敏感,仅仅是给彼此看都如同把灵魂剖开般艰难,更何况是公开发表给更多人看,让更多他们认识的、不认识的陌生人去碰触内心,踩在他们的伤口上评头论足。
那里面可能还有与他们意见不合甚至有仇的敌人,换了二叶亭鸣自己都得犹豫一会。
然而二叶亭鸣说完话音未落,王尔德就已经带头一口答应了下来。
“都行呀。”他说道,没有半点迟疑,说完又像是觉得自己这样答应得太随意了些,慢吞吞地给添了个后半句,“稿费你准备给多少?”
王尔德故意这么问,撑着下巴对二叶亭鸣眨眨眼,“是要登在《争鸣》上吗?”
他直觉《争鸣》跟二叶亭鸣有关系,虽然二叶亭鸣对他们公开的名字是“纳鲁”,从发音到此意都跟《争鸣》八竿子打不着。
没办法,谁让他被关了十几年关到快疯掉,为了调整情绪别让自己真的疯掉,这些年断断续续地也学了几门常用不常用的外语。
其中就包括日语——他得说这个办法效果不错,他背单词背着背着感觉自己情绪稳定多了。
王尔德问了,二叶亭鸣也没隐藏,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自己跟《争鸣》关系匪浅,“嗯,《争鸣》比较合适。稿费的话……看你们要多少?”
《争鸣》是对投稿有明确的稿费标准的,鉴于投稿文章的质量感人,迄今为止只有织田作之助拿到过一次稿费,不过就超越者们的作品而言,二叶亭鸣觉得多给多少都不是问题。
“不用了。”海涅摇了摇头,拒绝了特殊待遇,“你按正常的给就可以。”
他不甚熟练地扬了扬嘴角,露出个浅淡的微笑,“到那个时候,钱可能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了。”
“不,还是有意义的。”欧·亨利煞有其事地反驳他,“拿到稿费我就请你们喝酒,我还知道有家店的双层牛肉芝士堡超好吃……就是卖得有点贵。”
他说得像是什么吃不起饭的穷酸作家,奥威尔听得笑出声来,又配合着点头道:“好啊,那我请大家吃炸鱼薯条好了,我还会自己做鳗鱼冻,我奶奶的家传菜单,你们要不要尝尝看?”
鳗鱼冻这道英国传统黑暗料理一出,除了王尔德之外其他人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哪怕是年纪尚小并没有真正吃过鳗鱼冻的凡尔纳,也在法国超越者的聚会上听到过这道菜的威力。
据说之前有位出了名冷酷无情不苟言笑的超越者前辈,在英国只吃了一口鳗鱼冻就被难吃到哭出来,面无表情眼睛通红掉眼泪的画面还被搭档拍了黑历史照片留档纪念,当年跟他们共事的超越者都被分享过一遍。
他们叫黑历史,那位审美独特的搭档先生叫“有趣可爱”。
只可惜那两位超越者前辈一年前出任务的时候失踪了,凡尔纳只能听其他人的描述想象他们的样子。
“我可以带蛋糕来。”拉格洛夫小姐微笑着说道,“曲奇和布朗尼我也做得不错……以前我还想过自己开甜品店,如果没去当老师的话。”
于是他们集体看向全程没说话的塞万提斯,看得这位严肃端正的先生神情僵硬,干咳了两声犹豫道:“我常去一家店海鲜饭做得不错?”
三言两语间,超越者们讨论的话题已经无比自然地从“能不能刊登作品”过渡到了“稿费该怎么使用”,换言之就是他们都默认了二叶亭鸣将作品公开发表出去,也并不怎么在意最后能拿到多少稿费。
随便给点意思意思就行。
何况根据他们的猜测,等到二叶亭鸣真的把那些文章发表出去的那天,他们是不是还活着都两说呢。
超越者们看得很开,这种洒脱和他们第一次互相对方文章时的尴尬冷场形成了鲜明对比,叫二叶亭鸣颇感惊讶。对于超越者们来说,这样的反差却仿佛是极其正常的事情,以至于王尔德嘲笑了二叶亭鸣的大惊小怪。
“文章写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嘛。”王尔德打了个小呵欠,像是感觉这个话题有些无聊,耸耸肩膀满脸的不在乎,“无关紧要的人怎么想跟我又没关系。”
“……好吧。”二叶亭鸣叹气,不禁跟世界意识感叹起人心对他来说果然是超纲题。他本来以为自己要花不少精力才能说服超越者们公开那些文章,而且预计这一次能成功拿到手的大概只有一半左右。
世界意识这次难得没有嘲讽书不懂人心,而是赞同了他的观点。
假如世界意识能搞得懂人心这道难题,祂就不会三天两头面对世界毁灭的BE可能性了。
于是二叶亭鸣尝试了两次后果断放弃了人心这个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见今天人凑得齐气氛又不错,便在讨论告一段落的时候抓住机会,抛出了兰波入伙的可能性。
其他人没有想到会在二叶亭鸣嘴里听到“兰波”这个名字。他们对兰波的印象还停留在法国失踪的超越者上面,突然从二叶亭鸣这里听到有种片场错乱的奇妙违和感。
“他没死啊。”
这是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就是——
“他跟魏尔伦拆伙了?”
这句话是欧·亨利问的,他回去对比了下手头的资料和奥威尔给他的现场照片,确定了他们七拐八绕雇佣来的杀手就是法国那个失踪的超越者魏尔伦,现在又从二叶亭鸣这里知道兰波的消息,再结合下法国掀开了地皮都找不到人的状况……
嗯,大概率是两个人一起背叛又谈不拢拆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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