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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者之间的牵连让贺岱岳沉默了片刻,杨五妹去年十一月出嫁,溺死的女婴定是她某位妯娌的。
「你说,杨五妹她知道吗?」褚归和贺岱岳想到了同个问题,杨五妹究竟知不知道她婆婆的真面目。
「现在或许不知道。」贺岱岳揉捏手指的动作改成了包住褚归的手掌,彼此体温相互渗透,消融了话题引发的沉重。
杨五妹长了眼睛会看,长了耳朵会听,跟钱家人朝夕相处,她终有一日能察觉死婴的真相。
现在或许不知道,上辈子她嫁过去十年,应看透了钱家,可她是如何选择的?
上辈子杨五妹抱着跳崖的孩子,女孩丶两岁这辈子周美秀险些抱着跳河的孩子,亦是女孩丶两岁。
不同的是,周美秀更幸运,她有疼爱她的父母,爱护她的兄弟。
「我明天找杨诚实跟他说一下。」杨一奶奶一大家子里,卖女儿换彩礼的杨一奶奶两口子不必提了,杨五妹上面两个结了婚的哥哥成天顾小家,杨老三惯是懦弱,下面两个弟
弟好吃懒做,唯有杨诚实堪用。
贺岱岳跟杨诚实说,不指望他能把杨五妹拉出火坑,只图他争气些,叫钱家人看到,杨五妹并非是无人撑腰的。
褚归点点头,赞同了贺岱岳的做法,他们既然知情,合该告诉杨家人一声。
进了院子,堂屋门关着,褚归疑惑推开门:「伯母人呢?」
「她帮沈哥他们开荒去了。」贺岱岳点亮煤油灯,上厨房端出给褚归留的饭菜。
竹林开荒的难度系数巨大,砍了地面上的竹子,还有地面下的根,仅凭沈家良和彭小燕愚公移山似的挖,种菜得猴年马月了。
不过沈家良他们再努力,天黑透了也得收工,褚归吃饭吃到一半,潘中菊就扛着锄头回来了。她身上灰扑扑的,哐当搁下锄头,使劲拍了拍衣摆。
「竹头疙瘩真够硬的。」潘中菊念念叨叨,「当归啥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会儿了。」贺岱岳帮潘中菊扯了桶井水洗手擦脸,「竹头疙瘩挖完了吗?」
「早着呢。」潘中菊端着茶缸咕咚灌了半缸子温开水,「我叫他们把开了的地先种上,晚了天一热,种了不容易活。」
困山村种菜得最佳时节是三月底四月初,四月底算是踩尾巴。五月份忙麦收,人累得掉皮,沈家良他们哪抽得出功夫开荒种菜。
潘中菊说得在理,彭小燕晚上已经听取潘中菊的建议,把藤藤菜种下地了。
藤藤菜好养,种一片能从五月份吃到入秋,做的花样又多,炝炒丶煮汤丶炒豆子,夏天配稀饭一绝。
「我明早帮他们一块弄吧。」贺岱岳胳膊腿的骨头长全了,褚归刚解了他的禁令。
潘中菊扫了眼贺岱岳的左胳膊,挥锄头可是要下大力的,别给崩坏了。
「他好了,不碍事的。」褚归笑着替贺岱岳说话,他一句顶贺岱岳百句。
有了贺岱岳的加入,沈家良的开荒进度直线上升,果然得劲大,两三个人撬的竹头疙瘩,贺岱岳挖断根部,丢了锄头换上双手,弯腰连拉带拽掀了个底朝天。
贺岱岳喘了口粗气,久了没干重活,一坨竹头疙瘩竟把他整吃力了。
沈家良藉机教育长栓向贺岱岳学习,对上长栓钦佩的目光,贺岱岳嘴巴一闭,悄悄憋长了呼吸。
早上挖,晚上挖,入夜躺到床上,为了面子硬撑的贺岱岳卸下了伪装,拧巴着脸绕了绕酸痛的臂膀。
「活该,谁叫你逞强了。」褚归一锤贺岱岳的胳膊,「趴床上我给你扎两针。」
贺岱岳求之不得,猛亲褚归一口,扯了衣服美滋滋的往床上一趴。
褚归先用药油推拿活络了贺岱岳的筋脉,放松劳损的肌肉,贺岱岳舒服得直哼哼。
「重不重?」褚归试探着贺岱岳的承受底线,问了三遍,贺岱岳均是两个字,不重。
褚归本是侧坐着的,贺岱岳第一次说不重,他脱鞋上了床,跨坐到贺岱岳的後腰第一次不重,褚归改坐为跪,双膝抵着凉席,躬身施
力。
第三次不重,褚归站了起来,一脚踩住了贺岱岳的肩胛骨:「够重了吗?」
脚底的触感与手有明显差异,贺岱岳反手握住褚归的脚腕,扭头面对褚归的居高临下:「想踩死我?」
「你不是嫌轻吗?」褚归挑挑眉,踩着贺岱岳肩胛骨的脚辗了辗。
贺岱岳一身肉厚得褚归手疼,脚踩着省力多了。
「不轻。」贺岱岳托着褚归的脚踝翻了个身,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到腰上。
别说,贺岱岳的腰腹坐着蛮软的。
腹部是各种脏器所在,褚归浅浅挨了一下,便後退坐上了贺岱岳的大腿,他手腕按酸了,歇一歇再给贺岱岳针灸。
「要不要躺我身上?」贺岱岳张开双臂,褚归顺势俯身,把脸埋进他的肩窝。
贺岱岳没少做褚归的人肉垫子,褚归感受着身下的软弹,左右蹭了蹭:「真想你能一直保持现在的体重。」
相较於芝芝洗三那天,贺岱岳瘦了些,他对被一个小娃娃找奶喝耿耿於怀,每日睡前晨起变着法儿地锻炼,勉强将一部分肥肉转化成了肌肉。
以褚归的个人体感,贺岱岳现在的肌肉与肥肉的比例恰到好处,壮而不熊,表层软内层弹,摸着微微下陷,发力的时候不会硬邦邦地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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