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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婚礼非常简单,没有邀请太多的人,其中的大多数面孔,林德尔在这些年当中也都混了个脸熟。他十年来一点都没有衰老,在无论cia还是ssr探员当中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钟声响起的时候,教堂之外有白鸽飞过,林德尔眯起眼睛看着彩色的玻璃窗,阳光在建筑物之下投射着斑驳光影。
他们都不算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在教堂里举办婚礼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短暂的宣誓结束之后,最终还是回到了一片草坪上。
等到前来庆贺的亲友基本上散尽以后,佩吉才凑到了林德尔的身边,用怀念的眼神注视着这位十年来相貌都不曾变化的旧友。
她记得他最初的样子,像是个未成年模样的少年,肩膀窄胳膊也细瘦,松松垮垮地扎在作训服里,随风飘来荡去。那个时候,美国队长本身也只是个不起眼的矮个子青年,他们两人各占据一个极端,在训练营里撑起了一半吃瓜闲谈的话题。
“童话故事里,像你这样的人都会在这种时刻送给别人祝福的。”
卡特冲着林德尔眨了眨眼睛:“在这种时候,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林德尔妖精的身份并没有公开,因此这个问句也问的相当含蓄。童话故事当中,神仙教母送给了灰姑娘走向幸福的水晶鞋,可是很多孩子一出生就会背负上女巫的预言或祝福,曾经的林德尔并不具备这种能力,但这一次,他鼓着两腮咬着牙,思考了半天,才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敲了敲佩吉的额头。
“未来的你会在平静当中寿终正寝。”
他宣布:“没有疾病,没有伤痛,没有一切不好的事情——”
你生命的尽头,当像宁静的湖水。
人类的身躯感受不到魔力,但无形的海浪环绕在这片草地之上,明明天气晴朗无风,植物叶片开在草地上的白花仍旧在魔力当中簌簌动摇。
紧接着,人类的瞳孔变成妖精的竖瞳,他张开嘴,似乎是在以人类可以听到的频段唱出声还是直接用妖精语之间犹豫了一下,给其他人的感觉就像是原本打算说些什么结果开口以后忘了词。
被自己的这个推论逗乐,佩吉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林德尔:“…………”
他又心情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最终还是轻轻张口,以人类所听不到的频率低声唱了起来,动作收敛而轻微,就像是一个人在小声的自言自语。
魔力弥散开来,在人类的肉眼所无法观测的维度编织成繁琐的术式,最终化作降临在命运之中的祝福。
实际上,这种“赐福”类的魔术相当不精准,效果也轻微,在过去的神代顶多算是婴儿受洗的时候讨个彩头的做法,从神秘学的含义上讲,这意味着被祝福的一方命运向着既定的方向微微偏折,只不过在神秘熹微的如今,所谓“妖精的祝福”就变得像是童话故事照进现实。
“本来希望祝你身体健康,或者活得更长一些,但是想来想去,果然还是觉得……”
单薄的嘴唇上下开阖,喉结耸动了一下,“果然还是觉得这种对你来说更合适。”
“这听上去是最好的祝福了,林德尔。”
佩吉轻轻搂了林德尔一下,这个拥抱转瞬即逝,只让金发的妖精察觉到了对方身上一闪而过的复合香水味。
“虽然没有你那样神奇的魔力,但我也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
“我不明白幸福的定义。”
林德尔说道:“这个太主观了,而且每个人类的解释都不一样。”
“希望这样的生活一直延续下去——大概这就是幸福。”
佩吉说道:“你的时间比我们都要恒长久远,所以有朝一日一定会理解的。”
“大概吧。”
林德尔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置喙:“你们的组织打算什么时候建立?”
“对你来说用不了太久。”
*
二战结束之后的第十三年,林德尔被一个精神奕奕的大学教授堵住了门。
他的德语说得顺溜之后转而投身于希腊语,再之后虎视眈眈地瞄准了梵语——无他,大概是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卡玛泰姬的梵语书非常多,而且这群人每天做早课的时候叽哩哇啦的念书声非常吵。
林德尔曾经抗议过噪音的问题,换来了卡西利亚斯的一个静音咒,这位高位截瘫但天赋异禀的法师平静地表示,要不然林德尔前辈也来试试看,能听懂的话可能就不会觉得吵。
声音的分贝又不会因为内容的变化而改变——林德尔反驳道,但不得不说梵语确实让他提起了几分兴趣。这种小语种中的小语种很难找到老师,又已经不再是通用语,连印度人都不见得能说顺溜,到最后他去申请了大学的相关课程,以cia探员的身份很快得到了通过。
负责教梵语的老教授对这个领域也很有研究,这种语言就像是英语背后的希腊语和拉丁语一样,是如今印度的印地语背后的词根和出典。他的书架上放着一本《薄伽梵歌》,每周上课的时候都会冲着林德尔笑眯眯地打招呼。
“今天也来啦?”
他看着林德尔从纸袋里掏出玛芬蛋糕和两个巧克力甜甜圈:“每周还特意带点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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