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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拿掉,却不撒开。
「哥。」他绕过去,五指顺着手腕从手背绕到手掌,然後十指贴合覆盖。
他问:「我能牵你一下吗。」
杨乘泯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他看陈牧成,面无表情的样子似没听懂。
便更加妄自的,我行我素的。
手指溜进指缝,这麽一握,分不清谁的手心温热,谁的手心又潮湿。
「哥。」他又问:「我能抱你一下吗。」
依旧独断独行,站起来後展出手臂横穿腰间。陈牧成的头埋在杨乘泯胸口,轻轻又克制地将自己罩进眼前人怀里。
杨乘泯依旧安静不回答,丧失掉思考能力,无法自己做主。
黑夜,角落路灯微弱。陈牧成抬头看杨乘泯。
大多数人喝酒会断片,会遗落记忆,会不记得自己做过什麽说过什麽,经历了什麽。杨乘泯会是这样吗,他的酒量看起来不太好,他会记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吗。
不重要。会不会记得都不重要,对陈牧成造就不了任何推动与影响,因为陈牧成根本就无所谓,不怕让杨乘泯知道他喜欢他。
要是他记得,他就破罐子破摔。
要是他不记得,他就另辟蹊径。
「哥。」垫起一点脚尖,他问,也像冒犯前的告知:「我能亲你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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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对後面重圆的剧情有大推动,在这里先带出来一下~
第33章卑
天是灰白色的,闷雷滚滚,要下一场大雨。
砰砰砰三声,陈牧成敲开杨苍家的门。
杨苍穿着一套黑色家居服,立在门侧,带着被吵醒的不爽,整个人阴沉又阴郁地看着陈牧成。
随着陈牧成越发长大,以及他和杨乘泯现在丝来线去的瓜葛,杨苍是见不到陈牧成主动向他靠近什麽的。
若是平日陈牧成能有这样不带任何戾气,形色乖巧地出现在他面前,杨苍大概会挑起眉毛,摸摸他的脸侃他一两句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再把他迎进门,难得好耐心地拎出时间陪他折腾点什麽。
而如今杨苍和陈牧成之间存在一个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疙瘩,也怪不得杨苍给不出半分好脸色。
他语气发冷,甚至透着让陈牧成赶快滚蛋的厌恶:「干什麽?」
陈牧成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一句话意有所指讲得明白,在杨苍听来倒是好笑得很:「你道我就要原谅?」
杨苍家的大门设计得没有任何遮挡,陈牧成一直举步不前,便逐渐开始有细细的雨丝往眼皮上扫。
风发狠得朝他卷,陈牧成仰头望了下天,不顾及自己,先想到的是杨乘泯今天上班没有带伞,随後才回杨苍:「那你怎麽样才能原谅我?」
听起来倒是诚心满满,真就像只要他能原谅他他给当牛做马乾什麽都行。不过在杨苍这里,从来就没有付诸轻松就能把某一页翻篇一笔勾销的道理。
家里没开灯,他被罩进身後一片深黑色的阴影里居高临下地冷视陈牧成,看他那张脸在狂风暴雨卷起沙尘的院子里白得吓人。
好半晌,雨变大,杨苍抽回抵门的胳膊往回走,这便是让陈牧成进来的意思。
陈牧成在这儿住过一回,倒是对杨苍家了解得很。他在鞋柜里轻车熟路地翻了半天,没找到自己上次来的那双拖鞋,也不在意。
穿着袜子踩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拎着自己特意买的猫玩具猫零食,蹲在杨苍的猫前跟它道歉说对不起。
到杨苍处理完工作的事,这人还是一副赖上他不走的架势。杨苍扫一眼他那只没个记性在陈牧成手下撒娇打滚的猫,往沙发上一靠,嘴上叼了根没点的烟,问:「你到底来干什麽?不知道我烦你?就这麽没自知之明?」
陈牧成在杨苍旁边坐下,摸到打火机,自觉凑上去把烟给他点着。然後他也点一根,咬在嘴里和杨苍靠在一起吞云吐雾地抽。
他这会儿恢复了点气色,那股执拗更是显然:「你现在原谅我了吗?」
再提及这些有的没的,杨苍彻底失去跟面前人周旋的耐心,不耐烦道:「你算老几?你道我就要原谅?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窗外阴得昏天昏地,一院子的紫竹被风拍得直不起身。雨打下来,劈里啪啦的声音像天上有人在嚣张地放鞭炮。
陈牧成的烟拿在手里捏弄,讲起话来平静又认真,带着不属於他这个人身上的从容冷静:「我可能是同性恋。」他不遮不掩,开口便是开门见山,「我喜欢杨乘泯。」
倒不是意想不到,只能说是来得突然。
他这个人,素来放肆横行,不知道什麽叫不能什麽叫不该。当年八岁就敢藏一把刀把杨苍扎进急诊,这麽一个看不到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人,现在他十八岁,跟他说他是同性恋他喜欢杨乘泯,杨苍也不意外。
「你跟我说干什麽?」杨苍在国外呆的时间长了,回来也不似国内大多数人谈之色变的封建。他换了个姿势,两条腿叠在一起,面色找不出对异类的异样,只是一双眼在没开灯的家里耐人寻味得发亮,「不怕我搞你啊。」
「你能搞我什麽?你要告诉我爸吗?」陈牧成觉得杨苍的思维有问题,他有理有据地去匡正,「你告诉我爸又能怎麽样,是我喜欢杨乘泯杨乘泯又不喜欢我,难道我喜欢一个人也不行吗?我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力也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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