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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休息日,两个人在床上呆了一上午。这个上午,和杨乘泯正式确认恋爱关系的第二天,陈牧成发现杨乘泯有一点奇怪。
他有一点陈牧成说不上来的瘾癖,具体体现在陈牧成身上那些遍布各处的痣。亲来亲去,从上到下,全亲在他那些痣上。虽然陈牧成也觉得痣这种东西在某一个程度上像是一种赤裸裸的勾引,长在人身上就好像在表达不知道亲哪里就来亲这里。
但杨乘泯也有点太不知节制了吧。一个上午,陈牧成想补个回笼觉都没能补成,睡着又被杨乘泯亲醒,和杨乘泯拉开距离又被杨乘泯拉回去。又由於陈牧成有些痣的位置太过晦涩,导致最後陈牧成下床的时候身软得根本站不住脚。
陈牧成嘴里咬着一个欧包,套着杨乘泯的短袖,长度盖住大腿,没穿裤子,就这么半光不光地站在厨房外看杨乘泯洗菜。
厨房上下左右有点乱,陈牧成报的那几个菜都是折腾人的,调料是调料,配料是配料,主料是主料。一个碗一个碟地被杨乘泯分好,再一个碗一个碟地进锅,最後徒推一些沾着水和油盐酱醋的空碗空碟。
按理说陈牧成应该上去给杨乘泯搭把手,给他递给这儿递个那儿的,洗个这儿洗个那儿的。但陈牧成才不管这些,杨乘泯也不会让他做的。
任抽菸机再轰隆隆地响,杨乘泯再为他忙里忙外,陈牧成只需要洗乾净手坐着等吃就行了。
只是这样似乎又显得他有点太不懂事太不体贴。陈牧成拆开杨乘泯买菜回来带给他的冰棍,叼着,面上装出一副很贴心的样子,人没动一点地跟杨乘泯讲:「哥,我帮你。」
杨乘泯扫了他一眼,看他光着脚光着腿地踩在地上,杨乘泯把厨房的门拉上了。
「不用。」他说:「出去等。」
陈牧成没动,也没走,原地靠着门框注视杨乘泯的背影。
其实於陈牧成而言,谈没谈这个恋爱都是没有太大区别的。没有说是像两个一步步从相遇相识相知相恋的陌生人那样,因为横空出现这一层关系就升温了什麽或者改变了什麽或者局促了什麽。
陈牧成和杨乘泯依旧在重复平时,相处也依旧和平时一样平常自然,自在自如契合与共。
好似本来就在一起很久,历过三年之痛七年之痒,熬过很多事情很多年头地在一起很久。针对他们,只能说谈恋爱只是可以让他们有身份去更名正言顺地做一些更亲密的事而已,只是这样。
不过陈牧成还是要要那点仪式感的,还是要要那点人人都憧憬的浪漫的。
「哥。」陈牧成又把那扇门拉开了,给杨乘泯咬一口冰棍,又在烟气缭绕的厨房里亲了杨乘泯一下,开始安排今天的日程,「我们今天去干什麽?」
做点什麽好呢。做点什麽来纪念一下呢。别人谈恋爱第二天都干什麽呢。什麽才算浪漫的事呢。
他想了想,最後没头没绪跟杨乘泯说:「我不会谈恋爱的。」
厨房的空间是不太大的,他这一贴过来杨乘泯便有些伸展不开了。他有点没辙地把他抱出去。
杨乘泯也不明确谈恋爱要做一些什麽事,杨乘泯唯一可以参考的经验就是和陶南意那段不怎麽算恋爱的恋爱。然而它无疑是失败和不正常的,所以杨乘泯在这片领域的涉及上也注定是不丰富的。
杨乘泯从看电影丶去游乐场丶去动物园等等一些他能想到的陈牧成会感兴趣的玩乐场景让陈牧成选。
陈牧成没有确定那个答案,而是钻牛角地问他:「哥,这是约会吗?」
冰棒半天没吃化开了,黏答答往他手上滴,杨乘泯拿纸擦不乾净,人往浴室走。他站在他怀里,他抓着他的手给他打洗手液,放在水龙头下从指根开始揉丶搓。给他洗手,像给小朋友洗手一样。
「是。」杨乘泯说。
最後还是决定去逛超市,因为两个人真的需要有一条更大一点的被子。
饭桌上,杨乘泯带着手套,一只一只地剥一碗虾推到陈牧成面前。他看陈牧成嘴角沾着米饭,吃来吃去只顾着吃,不像以前那般神采飞扬地对杨乘泯的厨艺一夸再夸,他只好问他:「好吃吗?」
陈牧成头点了又点,一张嘴塞得满当当。他犒劳杨乘泯,是久违的,很久没对杨乘泯展开过的撒娇,声音发软,含糊不清地说:「辛苦啦辛苦啦哥。」
吃完饭又睡了一觉,是为弥补昨天晚上欠缺的睡眠。但归根结底也并没有睡多久,反而是又像昨天晚上那样解决了几回生理上的反应。
折腾来折腾去,陈牧成嘴巴酸得要死,再次意识到了他跟杨乘泯的体力是真的是差一个极限。
他的头偏过去,没睡一会儿,昏沉间,杨乘泯一路从他腰间轻缓擦过,目标明确地来抓他那只没有手表的裸手。
抓到了没牵,手腕细细一节,被杨乘泯圈在手掌里丈量,五指密密地沾着骨头。
他说:「给你买个手镯吧。」
陈牧成又偏回去,没睁眼睛,迷迷糊糊地问:「什麽样的?」
「银色的,手打的,有你的骨头轮廓的。」
陈牧成在杨乘泯怀里头点个不停:「什麽骨头轮廓?」
杨乘泯没具体回答,指腹从掌中开始,沿着陈牧成两侧腕骨徐徐往下抚。一寸一寸依丶一寸一寸探丶一寸一寸描摹,摸得极细。
「感受到了吗?」最後停在手腕向小臂延出去的,小臂向手腕迸发的,两根最长血管间的一颗浅褐色痣的位置。他截选这段,「这个骨头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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