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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尸」抬头,散落发丝被草泥血污黏在脸庞,满面脏乱泥垢,看不出原本面目。
唯有一双狭长收紧的凤眸,漆黑凌厉,带着与生俱来的强势威压和震慑,上挑着与面无血色的少女对视一眼。
美眸登时瞪圆,姜醉眠颤巍巍将自己的衣裙往外拽,可惜力气却不如这「死尸」大,竟然拽不动分毫。
「你,你要干什麽?」
那「死尸」从袖口缓缓掏出个东西来,姜醉眠定睛一看,竟是两张五千两的银票。
「下,山。」
可能是不知昏迷了多久,「死尸」嗓音片沙,气若游丝。
姜醉眠懂了,这一万两便是要自己带他下山的报酬,但是还没等她回话,面前的人就又昏了过去。
姜醉眠立在原地沉默挣扎了半晌,最後还是叹了口气,将竹篓摘了下来。
她找到压在最下面的那棵虫草,塞进他口中。
「当是你自己花钱买的。」
雨势渐渐变大,她这才注意到雨水已将他满面血污冲掉些,露出底下惨白如纸的一张俊脸。
即使闭着双眼,也能看得出流利狭长的眼型走势,锋利如刀削般的眼尾锐得像把利刃,睁开时寒霜凝雪,气势凌人,高冷矜贵的像俯视蝼蚁众生的杀神。
伴着浓黑如墨的眉鬓,高挺笔直的鼻梁,薄削无情的双唇......
只一眼,便能肯定这绝不是农田庄户能养出的绝佳皮相。
还有他身上的锦衣布料当真特殊,摸起来顺滑无比,想来也价值非凡。
姜醉眠没工夫多想,趁着真正暴风雨还没到来之前,把人一步步拖下了山。
到家之後,天色已然尽黑,雨势不减,颇有愈大趋势。
只有杨月樱下学在家,叔父叔母应该还在地里忙着收粮。
农院不大,只有三间瓦房,一间是吃饭的堂屋,叔父和叔母一间,姜醉眠和杨月樱一间。
现下平白多了个男人,姜醉眠直接将人拖到了柴房去。
杨月樱听到柴房动静,撑了纸伞过来。
「阿眠,你今日上山怎麽这麽晚才回来,是不是被雨淋湿了?我煮了些姜汤,你快换了衣物去喝些。」
刚进柴房,杨月樱险些惊叫出声。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躺在草席上不说,胸前衣衫还已经被姜醉眠解开了大半。
「阿眠!你,你在作什麽?!」
姜醉眠挽起袖口,纤白柔美的双手瞧着不似农户出身。
她眨了下眼睛,应道:「扒他衣物。」
杨月樱听言,耳根都红了些:「这是何人?」
「我也不知,只是在山上采药时意外遇见的,他给了我些银钱,托我带他下山。」
杨月樱见他伤口骇人,问道:「那他醒了会不会有什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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