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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灯光竟然快速逼近。
正经的马路并不狭窄,那车却失控一般朝这边直愣愣过来,简深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大脑快速运转,她下意识推开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沈云渺,没想到沈云渺怀里的猫却反扑到她身上,也就是这一扑,带来巨大的冲力,简深和那辆失控的车擦身而过。
没有刹车声,只有剧烈的碰撞声,在耳边轰的一声炸开。
不是烟花绽放,而留一地狼藉。
沈云渺怔怔地望过来,被闯断的路灯自下而上给她的脸蒙上一层冷白滤光,那双黑眸仿佛被时间下了静止咒,难动一下。
不远处,那一小团白色的猫咪,已经被染成红色。
几乎瞬间,沈云渺就到了猫身前。
躺在地上动不了一下的程嘉念看着她靠近,艰难地睁大眼睛,想再看清楚一点这个深爱着她的人。
太可惜了,路灯被闯飞出去,车前这几米空地没有别的光,唯有冷清的月光照下,衬得人越发寒瑟。
小程总想喵一声,表示自己没事,但是没做到,浑身都在疼,一点都动不了了啊……渐渐的,连那断筋折骨的痛竟然都感受不到了,只是很冷很冷,奇怪了,现在明明是夏夜啊。
恍惚间,她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冬日的那场车祸,也是这样的突然发生,没给人一点反应时间。
也是这样的寒冷……
她被身前的人抱在怀里,却感受不到一点属于这人的暖意了,只有新雪气息好闻依旧。
拼尽全部力气,小程总“呜”的一声叫出来。
沈云渺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伴随着这一声“呜”被撕裂了,这种痛肯定比不过怀里的小猫,却已经足够让她牙关打颤,身体发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站起来。
半晌,抖着唇,安抚似的挤出一句:“乖乖不要怕,姐姐带你去医院哦。”
鲜血打湿了雪纺的白色衬衣,那枚纽扣不用再刻意复古,斑驳的血痕足够真实。
警车的鸣笛在身后响起,呜呜呜的,好像此夜的风在哭泣。
小白猫依偎在年轻女孩儿怀里,她身影萧瑟,一步步往明亮处走。
后悔,悲痛,自责……种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掺成苦涩无穷。
明明她比简深反应更快,却因为自作聪明,想着要估算最后一瞬的时间内躲开,免得这辆车再更改方向。
以至于现在落得这种下场,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让她无辜的小猫替她受过?
沈云渺想不通,眼泪被风一吹还是下来了,一滴滴,滚圆的,落到奄奄一息的猫咪身上。
平时劲用不完的爪子此刻连抬都抬不起来,程嘉念看着她哭了,心里也难受,用着即将涣散的最后一点意识安慰道:
渺渺,不要哭了,我们很快,一定会重逢的。
但是已经哭到失声的女孩儿怎么会理解她的安慰呢?
漫天的星,热浪的夜。
却让人感觉彻骨的寒冷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沈云渺慢慢摸上自己怀里那具小小的,已经凉掉的猫咪,哽咽道:“乖乖,乖乖,是我害了你,我再也不说什么喜欢她了……我再也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了,你回来吧,我求求你,你不要死好不好……”
年轻女孩儿的哭声,足够撕心裂肺。
第25章老婆我帮你惩罚坏人。
意识浮沉,从冬季寒瑟雪夜飘荡过来,走过车祸现场,程嘉念眨眨眼,恍惚间两次车祸似是要重叠。
远处,倒垂的路灯下,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孩儿在哭泣,她下意识走近想安慰她,却只听得哭声越发浓重起来。
程嘉念虽然意识混沌,但心口已经先意识一步闷闷痛起来,她慌忙伸手去碰那个人,手却穿了过去,化作虚无。
顿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浮上心头,痛到她无法呼吸,灵台处好像有一瞬间的清明,让她窥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但很快,意识重归紊乱。
…
程嘉念猛地睁开眼,周围已经是病房装饰,暖白色笼在屋内,阳光从窗外照下,昂贵的仪器发出尖锐叫声,医护人员鱼贯而入。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调动起久违而熟悉的身体,太久不动而有些迟缓,费力抬了抬手,程嘉念哑着嗓子道:“不要给我打镇定剂。”
植物人刚醒为了避免病人意识未清醒伤害到自己,有可能会打镇定剂。
医生愣了一下,点点头,不知道和护士交代了什么,一群人有的摆弄机器,有的开始记录她身体各项指标。
程嘉念只觉得耳朵嗡嗡的,根本听不清这些人是在做什么,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是清晰的,
——她想见到那个人,迫切地渴望着和那个人说说话,再听一听那个人的声音,看一看她的笑容。
很快,左莹和老程总都来了。
左莹一见到她苏醒,那眼泪啪嗒啪嗒流,程嘉念嫌烦,摆摆手让她得了,程宿倒是没什么表情。
程嘉念也早已习惯母亲这副淡漠的姿态,在她记忆里,母亲似乎一直是这样,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动容。
即使是当年父亲的死讯从海上传来时,也只是近乎冷血地留下一个“知道了”。
而她,对于她母亲来说,自然比不成器的父亲重要很,但那并不是因为她是她的女儿,而是因为她是她的继承者。
程宿坐下,语气平淡,问她:“感觉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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