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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花很长的时间,靠着买东西筑巢这样的行为,给自己找回归属感。
甚至,她可能会放弃编剧这个工作。
她千挑万选选择的幕后工作如果还是会让她走到台前,会让她的私生活被侵犯,那么,她应该就做不下去了。
这些念头在她脑子里徘徊了很久很久,却因为谢斋舲,都卡在了半途。
嘴里的热可可回味居然带了点陈皮的香味,涂芩看着办完手续走到她面前的谢斋舲。
“好一点没?”他问她。
想要靠近。
涂芩又喝了一口热可可。
“我……”她放下热可可,“先打个电话。”
谢斋舲愣了下,转身准备给涂芩留出打电话的空间,走了一步却顿住。
涂芩拿了一杯咖啡递给他,把放在旁边的饮料和吃的都扒拉到自己身上,空出了她身侧的位子。
谢斋舲看了她一眼,坐到了她旁边。
涂芩的电话是打给章琴的,脑子里过了那么多遍的逃跑计划冷却下来以后,智和灵魂随着体温归位,她想起了章琴下午跟她说的那些话。
她先把自己已经报警的事情说了,章琴在那头先是意外,听说那群人已经找到她住的地方以后,叹息了一声。
“网上那些恶评也都录屏报警了。”涂芩说这些的时候,谢斋舲就坐在她旁边剥板栗。
他手指很长,带着食品手套拇指和食指捏着开了口的板栗,稍稍用力就能把黄澄澄的板栗完整挤出来。
“章姐。”涂芩看着那个黄澄澄的完整的炒栗子,“网上的事情在我这里已经算翻篇了,报了警后面就不是我的事了,我也不会在网上讨论这些事情,也不要求那些谩骂我的人在网上登道歉函……”
她的话卡住了。
估计是她盯着那颗板栗看太久了,谢斋舲最终没把板栗塞嘴里,他伸手把那颗板栗递过来,放在涂芩下意识摊开的手掌心。
食品手套带着指尖的温度,在她掌心里停顿了一秒。
涂芩:“我……”
她清清嗓子:“和剧组相关的事情,我也不会在网上澄清。”
那边谢斋舲又捏开一颗炒栗子,完整的。
涂芩把掌心的那颗栗子放到嘴里,栗子还是热的,香甜软糯。
“但是……”她靠着栗子香味说出了她最在意的事情,“能把我车牌号和家庭住址都爆出来的人,整个剧组应该不超过五个,除了负责人事的,剩下的应该都是编剧组的人。”
“网上爆料的那些剧组内幕,不跟组的人事部应该是不知道的,那么只能是编剧组的。”
“这个人,我会追究到底。”她说。
章琴又叹了口气。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人是谁,他们剧组编剧组统共就四个人,一个主编剧,三个助编剧,有一个助编剧是兼职,平时不跟组,那么剩下的就是另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编剧于平了。
科班出身,根正苗红,所谓的文人气质十足。
所以十分看不惯为了修台词跟演员道歉的涂芩,觉得她没有风骨。
于平也看不起章琴,觉得章琴没有真本事,也就是资历老一点,写出来的东西糊弄观众搅乱市场。
他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性格不避着人,导演看到他都烦,每次有什么修改需求都会找章琴或者直接丢给涂芩,于平在剧组是最闲的一个,平时负责得最多的就是编剧组的杂活,填填工作表格收收快递帮忙占个停车位之类的。
所以,他知道涂芩的家庭地址,车牌号和身份证号码。
过年前涂芩下巴被道具划到那一次,晚上加了一场戏,她不在,章琴就把这活交给了于平,结果于平直接改掉了女主人设,一个南方水乡的姑娘满嘴东北话,那一段戏份人设被改得仿佛鬼上身。
修改后的剧本当然是用不了了,导演发了很大一通脾气,于平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跟导演讨论,他说他觉得这个女主不应该迎合市场做大女主人设,女主就应该是一朵小白花,得被保护才能楚楚动人。
导演当时指着于平鼻子颤抖了一分钟,摔了台本走了。
就这样,于平还能留在剧组。
明眼人都知道于平应该是投资商那边的人,涂芩平时跟这人一点交集都没有,吃饭都是分开吃的。
但是于平就是看她不顺眼。
她改剧本被章琴夸的那次,会议结束以后于平就开始阴阳怪气地喊她涂老师。
涂芩不惹他。
但是他却逮着机会直接踩在了她命门上。
谢斋舲又十分自然地剥了一颗板栗放在她手心。
章琴在那头犹豫了半天,才语重心长地跟她交底:“于平是投资商的远房侄子,倒也不是特别亲近的关系,只是有这层关系在,我的原则就是尽量少惹他。”
涂芩安静地听。
“但是他这次……”章琴顿了顿,“内部爆料截图传出来的时候,那些内容明显就是我们编剧小群里面聊的内容,所以一开始我就猜测这人是他了。”
“他前段时间知道我之后要进这个上星剧的组,私下找过我,想让我推荐他进去,我拒绝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被他知道我推荐了你进去,我估计他应该也是为了这事想把你拉下去,正好碰上了删减戏份的事,就把你捅出去了。”
“估计捅出去的时候,根本没想过现在粉丝群体的战斗力,这事闹成现在这样,他也兜不住了。这剧还没拍完,之前五万热度想看的数据就跌到一万多了,投资商那边发了很大的火,年后开工,于平应该就不在剧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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