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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芩:“?”
她脸上的问号太明显,谢斋舲被她逗笑,赤红着眼睛扬起了嘴角。
明明发烧发得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烫,但是他表情和情绪一点都看不出来。
一个隐忍成陶器的男人。
他发消息没有避开涂芩,涂芩看到他发给一个微信名是五的人,用词很精简,他说:【把我的病历发给涂芩。】
涂芩:“?”
“我的病历我自己不能看。”谢斋舲想了想应该怎么解释,“就是,我遗忘的东西,得让我自己想起来。”
“所以我之前的病历情况都是放在金五这里的。”谢斋舲话说到一半,手机就响了,是金奎。
谢斋舲叹了口气,他忘记今天他们两兄弟都在工作室了。
金奎估计是觉得他手机被偷了,弹出来的还是视频通话。
“接吧。”涂芩窝在他怀里没动,帮他点了接通。
墨市到底是大城市,网速飞快,画面一点都不卡顿,涂芩和谢斋舲两个人连体婴一样坐在沙发上脸贴脸的样子瞬间就入了镜。
同样入镜的,还有一脸凶神恶煞打算让对方还手机的金奎和旁边面无表情的金五。
谢斋舲:“……”
金奎金五:“……”
谢斋舲:“发吧。”
金奎木着脸:“好的,哥,挂了,哥。”
挺悲伤挺严肃的事情,因为涂芩在,总是会变得有点不一样。
悲伤还在,但是,会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是真的过不去的。
涂芩是个仅仅只是存在,就能让人感觉到希望的人。
她会让谢斋舲觉得,那些不知道该怎么过去的坎,那些埋在他血肉里,让他无法动弹的因果线,也是有可能会松动的。
***
涂芩很快就收到了一个压缩包,解压以后发现最早的病历是二十年前的,东西很多,要看很久。
她坐起身,从谢斋舲腿上下来,坐到旁边,抱着抱枕点开最早的一份pdf就开始看。
谢斋舲那边一直在戳屏幕回消息,应该是金奎。
或者是金五。
她刚才匆匆一瞥,发现自己的头像是置顶的,也只有自己的头像上头没有免打扰那个灰色小喇叭。
这人总是会让人莫名地有些心软。
涂芩伸手过去,摸了下谢斋舲的额头。
“病历很多。”她说,“你先睡会吧,缝了针还打了疫苗,感觉烧也一直没退。”
谢斋舲抓下她的手,握紧:“没事,我
等你看完。”
涂芩一声不吭,伸手拉了下沙发旁边的把手。
谢斋舲坐着的那个沙发瞬间变形,谢斋舲从坐着变成了半躺。
谢斋舲:“……”
涂芩又弯腰,从沙发下面抽出一块鹅黄色的毛毯,丢到谢斋舲身上,犹豫了一下,又抽了一个粉色抱枕,一块丢给他。
谢斋舲:“……”
“睡吧。”涂芩拍拍他。
“你家……”谢斋舲一直到现在才有闲心环视涂芩的屋子,“布置得很舒服。”
颜色很多,东西摆放得满满当当,书桌上叠了半人高的木头柜子,餐桌下面放了几个白色藤篮,几乎所有空间都被她塞满,都是软绵绵的玩具或者抱枕。
非常,舒服和私人的空间。
所以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是超越了房子的家。
涂芩笑着拍拍他,把自己那个沙发也放到舒服的角度,半靠着开始看资料。
谢斋舲把自己裹在鹅黄色的毛毯里,本来以为会是一段非常窒息的自我剖析,可现在,他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非常舒服。
涂芩的东西都带着那股白麝香味,古早肥皂和爽肤粉混合的味道。
闻久了,就会有股让人上瘾的甜味。
他闭上眼。
那一刻,他完全忘记了,这个地方,是他小时候的二层阁楼,他在这里变成了谢斋舲,变成了被缚在银杏树下的缚地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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