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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廷川举杯谢过几位好友,待搁下酒杯之後,又看了眼身侧的白惜时,可能是怕她身为内宦,谈及此话题会尴尬忧心,男子应了两句,便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去。
白惜时能感受到魏廷川的小心谨慎,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两个人也没法再像原来那般毫无顾忌,无话不谈。
白惜时甚至有一种她在场,这几人反而不能畅所欲言的感觉,遂之後找了个藉口起身,打算到外头去转一转,也让这几个人自在一些。
酒楼之外华灯如昼,亦是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白惜时起先漫无目的的瞧着,可是片刻之後,倒是在人群中发现了一幕有意思的景象。
都察院佥都御史单平竟与一女子同行,起先二人隔着些距离,看起来倒像是不相识,只不过趁着人流涌动没人注意,那女子竟大着胆子,用小指去勾单平的手掌。
单平发现女子的举动,一脸紧张,但却没有立即甩开,而像是想要四下确认有没有熟人看见,很快张望了一圈,结果这一张望倒好,直接与白惜时对上了视线。
单平看见白惜时,当下大惊失色,立马第一时间甩开女子的手指,继而做贼心虚一般,一个人先行离开了这块人流聚集之地。
望着单平算得上逃窜的身影,白惜时眨巴眨巴眼睛,没想到出来一趟还真有收获,吃到瓜了。
单平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刚才那位女子,绝不会是他的妻妾。
单平此人,平日里在朝堂上自诩清流,身居都察院佥都御史一位,更是以严明着称,常教育弹劾官员立身不正,却不想……
白惜时正兀自消化着方才吃到的新鲜大瓜,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後热情叫了他一声,「厂督!」
应声回过头去,白惜时:「蒋寅?」
「是,厂督。」蒋寅见真的是他,高兴走了过来。
「您也是来此地吃饭?凑巧,我们锦衣卫中有个兄弟升迁请客,也在这间酒楼。走,厂督,要不要去我们那桌坐坐?正好指挥使也在。」
白惜时听完一摇头,「你们锦衣卫的事,我就不跟过去凑热闹了。」
在外人眼里,东厂与锦衣卫仍旧不合,她眼下过去自然也不合适。
蒋寅也猜到了他不会去,因而又客套了两句,便又找店家要了两坛好酒,再与白惜时打了声招呼後便重新上了二楼。
待蒋寅走後,白惜时继续在外头吹了一会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也转身准备回席,走了几步刚走到一楼的拐角处,刚巧遇见从上头走下来的滕烈。
男子似乎喝了点酒,平常不苟言笑的脸庞上此刻也带着一点微醺与放松,目光则一直落在酒楼的门口,看样子似乎在寻人。
「指挥使。」既然对方有事,白惜时不欲打扰,随意打了招呼,继而一点头,连脚步都未停歇。
滕烈似乎是此刻才看见他,亦没想到白惜时会直接越过自己,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立於原处,看了眼白惜时又看向店外,一副要走不走的模样。
白惜时很快也发现了不对,走出两步後又停下,回过头,「你找我?」
滕烈:「……不是。」
白惜时挥挥手,「那走了。」
「……厂督。」不知为何,滕烈突然又从後面叫住他。
白惜时再一次停下脚步,转过身,不明所以地望向男子,「有事?有事直说。」
不必这样吞吞吐吐。
白惜时就这麽站在上首盯着滕烈,滕烈被她盯得似乎有些酒气上涌,看起来像在费力思索,又像是在左右取舍,最後,就在白惜时以为他有什麽重要任务要与自己商讨的时候,男子问了白惜时一句话。
他问的那句话是——「外头新开了一家书摊,你是否要过去看看?」
白惜时:「……?」
「不了。」
白惜时觉得滕烈可能是喝醉了,她懒得跟个酒鬼计较,遂姿态摆得很高,「一本寡嫂可遇不可求,我也不是什麽书都看得进去,指挥使费心了。」
滕烈:「……」
白惜时耐着性子,「还有事吗,指挥使?」
「……没了。」
「好,那再会。」
都说酒前酒後两个模样,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冷冽寡言如滕烈,没想到喝完酒还是个热心肠,不过他近来忙着恶补为政之要,实在没什麽时间去看那些闲书。
再回到雅室之後,一场小聚已经接近尾声,魏廷川喝的有些多,他刚回京才置办了府邸,又不在京久居下人也没寻几个,此次吃饭亦是自己骑马前来,此刻那几个好友便争相要将他送回府去。
谁知魏廷川大手一挥,笑看向白惜时,「你们先回去吧,惜时送我就行,我们方向正好顺路。」
白惜时听後心情有些复杂,想了想又不好直接拒绝,於是退了一步,让男子的那些朋友将他先行扶下楼,再让小二去通知候在外头的白府车夫,让他将马车赶到门口,做好扶人的准备。
然而当白惜时跨出酒楼外後,意外发现解衍竟乘着府上另外一辆马车已然等在门口,此刻男子正立於车厢旁,身姿即便在夜晚瞧着也很是卓然俊逸,当然了,如果忽略他肿了的半边脸的话。
是的,解衍的脸肿了,刚被打的时候瞧着还没那麽严重,现在时间一久,整个左侧下半张脸都微微隆了起来。
男子看见白惜时出来立即露出微笑,抬步便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然而一笑肌肉必然牵扯伤口,男子的笑突然僵在了一半,继而皱着眉头,用舌头顶了下肿起的地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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